135亿年前,宇宙大爆炸,之后,原子形成,构成分子;
38亿年前,地球上的分子结合起来成了有机体;
7万年前,出现了智人,人类文明开始发展:认知革命、农业革命,以及500年前开始的科学革命。
现在的我们都属于“智人”,但却不是唯一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呢?
人类都是由东非一带的 “猿属”演化而来的,50万年后他们开始迁移到全世界各地,为适应不同地区的气候特点,开始演化出不同的人种。也就是说,大约200万年前到1万年前,整个世界实际上存在很多不同人种,比如尼安德特人、直立人、索罗人等等,但最后只有“智人”(也就是我们)生存了下来,并占据了食物链的顶端。
生活在虚构的故事中
据我们所知,世界上只有人类会编故事,也就是讲一些从来没看过、碰过、听过的东西,而且还煞有其事。这也是智人成为智人的一个重要标签——“虚构”的能力,其实就是想象力和创造力,这是其他人种都做不到的。目前来看,这是基因突变的巧合造成,有点像是进化的上帝之手。
在这场巧合的革命之后,传说、神话、宗教、国家——这些只能靠想象才能出现的东西,依次轮番登场。人类可以跃居食物链顶端,靠的,其实就是这种“虚构”能力,以及这些虚构出来的东西。为什么呢?
龙的传人?龙在哪里?那么,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哪些是我们编织出来的故事呢?
除了神话、传说、宗教和国家,金钱、人权、法律、正义,以及后来的公司、组织等等,这些东西,除了存在于人类共同的想象中,其实并不实际存在。什么意思呢——就是大家都相信,所以集结起来合作。
比如说,三国时代,刘备的实力很弱,为何可以慢慢崛起为一强?是因为他姓“刘”,有很多人相信他就应该是皇帝;而曹操实力再强也只能“挟天子”而不是自己直接坐上皇位,因为没人相信他的正统性,统治就会很不稳定。
所以,唐太宗引以为鉴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其实是要维护好这个故事,从官僚到老百姓,让他们切实相信你确实是上天派来统治他们的,也就要塑造一个真的符合“天子”的形象,比如勤政、爱民等等。
回到现代社会,你想想,你能说的清楚,公司是什么?如果说是办公大楼,其实大多是租来的,过几年就搬走了;如果说是员工,即便是高层,也都可能离开... 其实仔细一想,会发现,我们天天想的、叫的公司,其实是全体员工的一种共同想象和信仰,看不见也摸不着,但确实让人们组合在一起高效地合作。这是我们智人特有的能力。
如果善恶正义都只是故事?
自会讲故事以来,人类依靠虚构的故事创建了越来越大的“合作网络”——帝国、宗教、公司。
这种“由想象所建构的秩序”并不是人类自然的天性,合作往往并非总是出于自愿,且很少能公平,所以大多数的人类合作网络最后都成了压迫和剥削。
《独立宣言》宣称人人平等,但社会的现实却并不如此,即便在美国。因为这种公平原则其实只存在于人类丰富的想象里,只存在于我们创造并且彼此相信的虚构故事中,客观上却并不一定如此。
伏尔泰曾说过:“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神,但可别告诉我的仆人,免得他半夜偷偷把我宰了。”
自然界的秩序是客观存在的,就算人类不再相信世界上有重力,重力也不会消失。相反,想象所建构出来的秩序却可能一夕崩溃,因为这些秩序背后靠的都是虚构的故事,只要人们不再相信,一切就风云色变。
要怎样才能让人相信这些秩序呢?第一,对外的说法绝对要坚持它们千真万确、绝非虚构。第二,在教育上也要彻底贯彻同一套原则,从人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要不断提醒他们这套秩序。
万一有人不相信呢,也并不能有多大的问题,因为想象建构的秩序并非个人主观的想象,而是存在于千千万万人共同的想象之中,只要大部分人是相信的,这套秩序就还能维持。
现实中,我们知道,任何想象的秩序,其实既不中立也不公平,总把人分成一些其实并不存在的分类,并且排出上下等级,并会有特权、歧视等等。但人类要让社会有秩序,就是会将成员分成各种想象出来的阶级来让某些人在法律上、政治上或社会上高人一等,从而规范数百万人的关系。
我们对生活所赋予的任何意义,不管是中世纪那种超脱凡世的生活意义,或是现代人文主义、民族主义和资本主义,本质上都完全相同,没有高下之别。
我们相信某种秩序,并非因为它是客观的现实,而是因为相信它可以让人提升合作效率、打造更美好的社会。但这种由想象所建构的秩序绝非邪恶的阴谋或是无用的空谈,而是唯一能让大群人类合作的救命仙丹。
所以,现在可以明白,为什么古代皇帝那么重视自己皇位的正统性,因为这是一套从士大夫到平民百姓共同相信的故事和秩序;而公司一旦变大,也需要建立自己的文化,否则就无法让组织里的人高效地合作,所以就可以看到,员工上万的如阿里巴巴、苹果,都有一套独特的公司故事、文化和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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