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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waguma(由歌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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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异色瞳的忧伤 | 来源:发表于2018-05-19 01:32 被阅读0次

    一个倒霉鬼是如何被甄选的。

    不可避免的先决条件:一群拥有足够暴力总和的闲人,和一个足够与众不同的软柿子。这里的与众不同被赋予了广泛的定义,缘由也可以很质朴很傻逼。有人因为性格软弱而被视为标的,也有人因为仅仅一次与主流的相逆而成为众矢之的,还有人受害于自己略显异质化的外表、名字亦或言行。曾经那些敢于付诸行动的闲人们也是与众不同的,但这个曾经很短,找到同伴后的他们如细胞一般增殖起来,吞并数不清的近似的存在。

    如果有了同伴,就不会孤单了。

    梦在延续,沿着上一次的轨迹,就像两次暂停键后继续播放的电影,一点前情提要都不给就行进了下去。不过跟之前似乎是有一些不同的,在一些很基础却也很本质的元素上,有了质的不同。那个蜷缩成一团的,悲惨的人影来到了他的笼子外边,来到了他的眼前,伫立于境界线之上的他比笼子里的他矮了一点,但之前还浑浊邃暗的眼神里却写着深色而又毫不黯淡的光芒。

    笼子外的他仰头,将笼子里的他纳入眼帘。只是看着。

    还只是看着罢了。

    我有许多眼与口。

    所有的我,就是由眼、与口、与包覆它们的外壳构成的。每个口都是可以被他人打开的,而每只眼都深藏于口的黑暗之中,很少有人会认真地向我的口之中窥视,细致的观察便更不会有,再加上口有着绝佳的伪饰,这让我得以将这个秘密留存至永久。

    每一对的眼与口,都是彼此间有着绝对的区别的眼与口。可归根究底还是我的眼与口,这让它们也有着绝对的相似之处。比如,虽说每一对的眼与口都有不同的嗜好,可作为我的一部分,无论是沐浴于鞋底泥土的碎渣,还是品尝鞋身氤氲的水汽,乃至于鞋内某些在人类认知中很是不堪的味道,世界自然而然孕育出的一切,都不会招致我的厌恶之情,我是很喜欢的。

    可没有眼与口会喜欢定期的清扫。沾满消毒液的抹布探入口中让我作呕,不过眼与口们总会忘掉那种感触,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眼与口共有的记忆以日出和日落为一个轮回。一般来说,眼与口会忘记上一个日落前的故事,以新的日出为界,迎接一个新的世界。但在我所有的眼与口当中,有一只眼和一张口,它们的记忆力已超越了优秀,出类拔萃到异样的地步。为了方便叙述,我决定在以后的叙述中将它们称为1号眼、和1号口——标注于我的每行每列的阿拉伯数字与英文字母教给了我如何简洁明了的计数与称呼。虽说其实我的眼和口们也背负着那被称作文字的重荷,可那重荷于我而言却是太过的重荷了,对它们的记录与运用让我心力交瘁,因此,我还是决定用最质朴的代号,来简化我了。

    1号是很特殊的。之所以称其为1号,倒并不是因为1号是最角落的口与眼,人类也无法通过1号所处的位置来推测我计数时可能的规律——他们也不会,我知道。1号在一个很不起眼的、没有任何特异性的位置上,而1号之所以是1号,是因为只有1号,才是能让我费功夫编织以下这一切的,与众不同者罢了。其他的所有口与眼,纵然我想不偏袒地都描述一遍,也没有任何值得拿来一说的东西,自然也就没有编号的必要了。

    1号的记忆有多长?

    虽说漫长且无人问津的春假抵消了1号许多可能的诉说,但真要不管不顾地朝前回溯,1号甚至可以把1年前的记忆也磕磕绊绊地讲给你听——毕竟只是1号,要完全记清那么久远的故事还是太难,但与平均记忆只有日出日落一个轮回的无名号相比,却也是难以置信的佳绩了。

    1号的记忆有多丰富?

    无名号们一般一天会被开启两次。早晨一次,含了一晚上的柔软的鞋子会被取出,坚硬的进驻,黄昏则反之。但在1号的记忆里,每天都会被打开至少三次,有时还会更多。

    不过1号渐渐也开始忘记次数这个能说明很多的细节了,需要留下的只是除去常规后的残余而已,也只有那些本不该存在的开启,才是构成1号之所以为1号之缘由的,真正的原因所在。

    1号尝过比其他的口更多的味觉,看过比其他的眼更多的景色。带有消毒水味道的抹布很是受我厌恶,但满是脏水的旧抹布却要好上太多——这是1号尝过的特殊味道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个。还有脸,其他的眼都只记得一张脸,脸的主人正是包覆每对眼与口的外壳上书写的文字的拥有者,是我唯恐避之而不及的重荷的代表者。而1号见过更多,它在观察之中学会了很多,比如人类是“他们”而不是“他”,他们不像我只有一个;比如人类可以有方法——很多方法,来彰显、并宣扬彼此之间的异处。

    1号能理解人与人之间是有不同的,它实在是太聪明了,一定比很多的人类本身都聪明吧。比不过我就是了。

    口只能尝到放入嘴中的物什的味道,眼也至多能看见口张开后那通向外界的渺小的长方,这是我绝不干涉的态度和绝不逾越的原则。但在经过了客观上的四百多个日月之后,某天,1号的眼却拜托口,让眼去到铁壳的外表。

    我想,它是想要摆脱我与人类、或是说我的使用者立下的契约——作为保护我不被腐朽的代价,我只能在人类使用我时才能窥视他们的世界;或者说反过来,作为借予他们使用的报偿,他们必须稳定且规律地将自己的世界展现给我的口与眼。

    1号这一点礼貌都不懂的态度让我感到了愤怒。无论是膨胀的好奇心还是这一点,它都越来越像人类了。为此,我让1号多受了几次清洁之苦——唯一的美中不足,是这几次多出来的清洁也让我不太舒服——然后就随它去了。毕竟,事实上,人类提供给我的保障并不是我所想,就如他们需要的也并不一定非得是我一般。

    那么——我漫不经心地想——我,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我看到“我”了。」

    眼通过口发出呢喃,第一次来到外界的1号四处张望着,它看到了跟我一样的,被人类称作“鞋箱”的物体,一排又一排,永久沉默地罗列下去,死物一般。口什么都看不见,这让它的声音充斥着朦胧的好奇与不知所措与一点儿畏惧。

    「好多的“我”,前边有,我猜后边还有吧。“我”原来不是唯一的。」

    口似乎被眼低沉的情绪感染了,也兀自低沉了下去。

    「不过我觉得我是唯一的。我旁边的这些,眼和、口,并没有跟我一样出来过外边,不是这样吗?」口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不是在期待我的回应吧?眼。」

    「当然不是。人类管这叫自言自语,我该学着点。」

    「不,我……」口犹豫,「……我还是不是很懂。」

    「现在就是了。」

    口陷入了突兀的沉默,似乎是眼正在观察些什么。眼睁大了,懂得人类之间是有不同之处的它,与面前陌生的人类面面相觑。人类看起来有些呆滞,一动不动地。

    「……他在看着我。」口顿了顿,「他是谁?」口忍不住反问。

    「我没见过他……但是他在看着我。我的使用者是“樱田”,没错吧?他不是“樱田”,但他也不是其他曾经把我打开过的人。他好像不会把鞋子以外的东西塞进来,他又不来把我打开,他干嘛看着我?」口沉默了数秒,着急又不知所措地道,「你不是在期待我的回答,没错吧?」

    「“你”是什么?」通过口,眼莫名其妙地说,「……不对,」口不知所措地充当着眼的代言,「刚才我说了什么?我……你刚才,说了“你”吗?……我从没想到过这个。」

    眼似乎很是兴奋,它的兴奋感染了口,但也让它困惑。

    「对啊,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分开了。」眼有些语无伦次,「“我”和“你”是不同的!“樱田”和“他”、和“他们”也是不同的!你可以不用理解“自言自语”了,口。我会教你一个新词汇。」

    「是什么?」口一头雾水但迫不及待地问道。

    「“交谈”!」眼无比兴奋,「这样看来,他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了不是吗?他看着我们也不是那么奇怪的事了!……口!」眼看着“他”走向一边,赶紧让口叫嚷,「下面一排往更大的数字那边数,第四个眼与口,它们的使用者是谁?」

    口向邻居们复述了一遍眼的话,每一对眼与口都为“它们”这个特殊的词汇啧啧称奇,它们一直以为“它”这个代称和1号独享的数字已经足够特殊了,但似乎就连它们也还是可以更上一层楼的。

    不多时,口收到了回答。右下角的它们将话语传递了过来,轻柔也确凿无比。

    「赤井。」

    右下角的它们轻声回复。

    它们是在“我”之中,该被称作2号的存在。

    事实上,在我的叙述开始的那个时间,也就是在1号试图观察外界的那个时候,它们还是没有编号、也不曾可能获得编号的一对口与眼。2号曾吞吃过并非其主人放进来的一些物件,那些散发着温暖的墨香与若有似无的甜腻气息的薄薄的长方形物体。它或许曾因此有机会变得特别,但在所有的口与眼当中那却并不是独一无二的经验,这让他的特殊性被迅速地埋没了。

    2号真正开始获得2号这个称号,却也正是在1号开始积极地观测外界后不久的时候。如果将我自身视作一个独立的宇宙,我很愿意把2号的特殊性归根于1号的行动——1号的行动改变了我,而2号则是受其影响才发生改变的,契机则是1号的问句和2号的回答——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2号就如被打开了名为好奇的匣子,只有它会主动接近被其他眼与口敬而远之的1号,在它们“交谈”时,眼与口的静默往往如日落后的未明般漫长无垠。

    1号的口有些笨拙,它便在眼的指引下磕磕绊绊地向彼时还未成为2号的眼与口传达它们的经历,四百多个浓缩的日月植入2号的记忆,它不遗余力,它事不关己。2号在接受、消化、理解1号耗费了漫长岁月得到的东西,不过它一直无法感受,它还没有积累足够的胆量跟1号那样将自己放入外界去,还没有呢。它经常听到1号口有些困惑地表述着眼激烈的情绪,“赤井”又一次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它们面前了,这是它听得最多的,他为什么要一直站在那儿呢?它很想问清,每次透过口那幽深的内腔见到他时这都是它最想询问的问题。

    它看着自己的使用者,起初是每个轮回两次,之后,为了记忆1号灌输给它的东西,它丧失了轮回的概念,将一个周期无限拉长,去铭刻,于是凝视变成了无数次,每个日出日落都会有两次,就这样一个日出日落地、一个日出日落地累积着。

    1号能直面外界就很开心了,它的所有渴望都能在自己的内部得到清算,但2号不同——它学会了“不同”的用法——它想与外界的他们“交谈”,它看着唯一能够进入它视线之中的“赤井”,念想一个日出日落地、一个日出日落地堆叠着。

    日出、日落。

    日出、日落。

    如果将世界视为一个调和了无数小宇宙的大宇宙,那它一定是兼顾了所有的,无论是他、是她、还是它们,所有的念想与所为都应当以密密麻麻的丝状编织搅拌在一起,使网成形。你的渴望终将在某一日得偿所愿,你的代价,终将在某一日被索要。并偿还。

    在快要步入五百多个日月的某天里,2号获得了自己的名字。

    与它渴望的回应一起。

    世界有许多眼与口。被观测并被议论便是你活在这里理应背负的宿命,无可辩驳且不容置喙地。或者该说,至少在他的眼里,世界就是这样的。

    他走在路上,能看到虫蛀的墙角,裂缝蜿蜒钻入深邃的幽暗之中,教室后方的探头就是没开动也随时都在对焦一般,机械音滋滋地。走廊里窸窸窣窣的老师与学生,飞鸟掠过天台,透亮的窗户或开或合,校庭中央的樱树上花苞绽开,满树的小黑点。

    全都是口,全都是眼。

    你知道的和不知道的都在看着你,知道或不知道的都在议论你,视线传递的信息有太多,呢喃或是高声叫喊,无论世界关注你或是将你视作消遣,总会有那么多的口和那么多的眼聚焦你,也同等地聚焦任何一个物与人。

    他向来都这么想,或许正因如此,没有东西能够影响到他,他的世界完全地闭合却也完全地敞开,只不过尚且无人踏入他的次元,才让他显得格外离世罢了。

    看吧。

    他向来是离校最晚的人之一,动作也很轻。还站在楼梯上就见到了站在他鞋箱前的赤井,他停下脚步等对方离开。

    鞋箱也有眼与口的话,也差不多该将赤井的脸记下了,他想。毕竟赤井已不止三两次地在放学后留下,凝视他的鞋箱了。他似乎能看到自己的鞋箱扭曲着外壳,就像他的内面一般朝赤井露出好奇的神色。

    是什么吸引了他呢。

    是刻意浸入污水的抹布的臭味,还是没被正确堆叠的图钉的崩塌声,或者是粉笔拙劣的涂抹痕迹——在樱田看来,能吸引赤井视线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一整个高二就是这样过去的,白天他们是彼此的同班同学,位置恰好相邻,偶尔聊下天,一起吃个午饭。下午放学后樱田待到绝大多数人都离开群聚的腹地后才踏着夕阳走出校门去,路过玄关时偶尔会见到赤井正短暂但执着地凝视他的鞋箱。

    除开这些的话,如果有机会,或许他还能在赤井的房间看到他在对方面前展现过的书本或是CD——自从尼采那次之后,赤井便很小心地不再将这类物品带来学校的,他因此觉得他是谨慎且聪明的。

    也是孤单的。

    孤身一人利于前行,却很难获得温暖。

    他看到名叫赤井芳纪的这个存在无时无刻不努力地让自己委身于、或者说将自己塞入那个如常而又通俗的圆圈里,用焊枪将自己焊进去,溶解般、一个细胞一个细胞地焊进去,不做到严丝合缝似乎便不甘心、便不安心。

    从客观意义上来讲,真正被孤立的明明是他樱田,而他也的确是孤独的,但真正孓然一身的人似乎是赤井才对。处于夹缝之间的人是他,站在境界线之上的人是他,跨而不去进而不来的人是他,一失足便会千古的人还是他。是赤井芳纪。

    樱田翔一做了梦,他梦到赤井披着兽皮,四脚着地在那如常而又通俗的群落之间。他的兽皮的膻味很重,却也是掩不过他本身的气息的。就算群落的感官有多么迟钝,他最终也是会瞒不过的。

    他掀开兽皮的一角——为此他靠近了群落,并一如既往地遭遇了抵抗与疏远——蹲在他面前,靠近他被兽皮覆盖的耳朵,它不情不愿地积了些灰尘,但拍拍还是能很快干净起来的。

    他开口,慢慢地。

    你会瞒不下去的。

    你要瞒不下去了。

    你总是瞒不了的。

    樱田站在鞋箱面前。

    大概两分钟前,赤井快步离开了玄关被夕阳镀出一片鸭蛋黄的庞然大口。他现在则站在那让赤井呆愣了很久很久的鞋箱面前,散发着某种恶臭的它,外壳上附着了“赤井”两个端正的印刷字。

    鞋箱的口开开合合,发出有规律的吱呀的响动。他抬起修长到病态的指头,按住它无辜又疼痛的摆动,弯下腰,凑近了些,发现那是本该关在杂货间布满灰尘的最深处的,油漆桶中散发出来的味道。颜色红彤彤的,像是谁的血。校内几乎是死寂,但将身体整个弯下的他却仿佛听到了尖叫,就从面前短浅却彷如深不可测的口中传出。

    他伸长手指,沿着鞋箱的外沿抚摸,再探入口中,拿出手来时,就连指甲缝里都填满了鲜红色的物质。他搓了搓,便无趣地洒落了一地的碎屑。

    孤单是否太久远地陪伴你了?

    上方一排,右手边第四个鞋箱。他用沾染了些许红色漆料的指尖描摹被张贴了“樱田”这么个名字的箱子,若有所思。

    第二天早晨,通过正门玄关的学生们都尽量绕开鞋箱。女孩子们以手掩鼻,露出或困扰或嫌恶的表情,男孩子们好奇地围在周边,谁也不愿上前。老师还没来,毕竟这已是日常便饭,而纵使这已是日常便饭,大家还是乐意见一见日常便饭的主角日常便饭一样的反应。

    赤井站在人群的中间,他被前后挤压着,这让他呆愣的表情显得没有那么扎眼与呆傻。

    他在自己包里背了除臭剂,还有从家里顺来的好几沓旧报纸,虽说多少被围观下还是无可避免的,但他也至少得把箱子改造成能继续用的模样。或者说还有其他替代方案?总之,他想了很多,最早一个来到学校,却在踏进校舍时发现,没这个必要了。

    但他还是去喷了除臭剂,铺了报纸,然后一直呆站到现在,直到前前后后都被人潮埋尽。他听到有人在小声议论,校舍背后的动物小屋里,少了一羽肉鸡。

    群落的议论声骤然嘈杂了起来。樱田像前往新世界的摩西,红海在他面前自然地分开,他目不斜视地掠过每一片浪花与水滴,也路过他的身边。他来到自己的鞋箱面前,箱门开启时那不知是生锈了还是被润滑了的吱呀声让胆小的围观者们缩起颈子,浓重得如雾状那般,引人不适的生臭的血腥味泛入空气之中,最里缘的群落畏惧着本能一般退后,整整齐齐地。

    樱田脱下皮鞋,从地面上提起,放入鞋箱之中。鞋底与箱腔接触时那些微的水声,让群落里渗透出压抑的惊惧。他从中提出的室内鞋的鞋底,是满目刺眼的浓绀。它甚至都已经干了,践踏在地板上的它,留下浅薄的淡红,脚印再次分开红海,向着校舍里,走去、走去。

    校舍背后的动物小屋里,少了一羽肉鸡。

    我将它的头颅拧下,用透明的塑料袋盛起喷溅的鲜红,它装了好满、好多。血渍蹭在了我的皮肤上,或许还渗入了些许,但我并不在意。它并不肮脏,是以一具生命换来的临近原初的美丽,它颤抖的羽毛与冰冷的眼珠。这原初是我的描述,是我的宣示,是我的告白。我以我的意识与意志将它夺去,如你所见。

    孤单的不是你一个。

    如果不止一个孤单,那是否就不叫孤单了呢。

    「看吧,不只有你一个是孤单的。」

    1号的眼与口絮絮叨叨,在身边的一切都已陷入死寂之后,它依然絮絮叨叨。

    「你看,就连我也成了这么副狼狈的模样,跟你一般狼狈。孤单的也不止你一个吧,远远不止你一个啊。」

    1号絮絮叨叨,呢喃一般絮絮叨叨。

    「所以说啊……」

    在城市远郊的垃圾场的某个角落,1号扇动它那想闭合也无法的嘴巴,身为破铜烂铁的它,在沦为破铜烂铁的陈旧的鞋箱上,朝着右下方破铜烂铁的,原本的2号搭话。

    「再来“交谈”吧。」

    下回预告:

    逐帧行进的梦境。

    越过去、越过去、越过去。

    列车碾压一般飞驰。

    ——AICIK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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