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小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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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公，名不详，生于十九世纪，自祖而其世代地主，财霸阳新一方。于上世纪立国初期建此屋，五十年代中屋仍未竣工。而难遇国家大搞建设运动，群众嫉财嫉封建如仇，遇地主，群起而攻之。胡公终遭枪击而毙，子孙落荒而散。自此，此屋未获修葺，荒空至今。

                                      ——《老屋志》

           建筑和树木被认为是人类社会和自然社会最好的历史见证者、记录者，当然历史的载体有很多，但唯有这两种，生命长久，镇定威严，从出生到死亡都守护着同一方土。美国生态作家利奥波德在他的著作《沙乡年鉴》中用对一棵树生命倒叙的方式，生动细致地描述了一百多年的历史变迁，而关于建筑的文章书籍，更是数不胜数了。

          再说回这栋老屋上。                                        在我小时候，我们一群野孩子经常四处晃荡，翻墙，淌河，跨楼……刺激的事情做过许多，却唯独不敢踏进这栋老屋一步，原因就是大人们说里面有鬼，寻鬼或许是一件有趣的事，但那只发生在恐怖电影里，而对于那个年纪的我们，绝无涉足“鬼”屋的胆子。

           对此屋背后故事的了解，也就是今年，和家人聊天时听他们谈起。其故事，也就是上面老屋志所提到的。童年时只是单纯地觉得它很漂亮，跟周围的房屋都不一样，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高大上”。它的确很美。屋外采用欧式色调和门窗布局，屋内的房间分布和屋顶构架却全是按照传统中式来建的，屋内屋外则有许多中国式的雕刻，做工十分精细。它处于村落中心，在那个慌乱年代，这是最安全地带。即使是现在，它依旧有资本让人们为之惊叹。

            于我而言，它的美丽庄重，一方在形态做工，更为重要的另一方，则是它厚重的历史感，记录了一家人的生死和兴衰，记录了一代人的挣扎与希望，记录了中国那场政治斗争的开始和结束。现在看来，那屋里所谓的“鬼”，是由人们对枉死胡公的惋惜之情和当时社会的灰暗糅合而成。

         我们的生活都需要一个会把历史向我们娓娓道来的老者，不论他是人还是物。因为我们需要知道以前的故事，从而经营好现在的故事。当一个历经沧桑的老者向你述说岁月的故事时，那一定是最美妙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