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来说说老舍。
作为新中国第一位获得“人民艺术家”称号的作者,老舍的小说一直以幽默的风格,通俗的语言,深刻的主题而广受人们的喜爱。
也正因为老舍小说的这种“接地气”的特点,他的作品影视化频率十分高,并且叫好又叫座,现在看来仍不过时。
2016年由老舍短篇小说改编的电影《不成问题的问题》曾是很多人当年的华语影片最佳老舍一生写过小说,也写过戏剧,可以说对通俗文学十分擅长,塑造人物也是一绝。
也许我们不记得老舍作品中的具体故事,但我们一定记得那里边的人物。
比如《茶馆》中圆滑事故的王利发,《骆驼祥子》中粗俗凶悍的虎妞,《不成问题的问题》中左右逢源的丁务源······
那么,如何像老舍一样写出深入人心的故事和鲜活的人物呢?我们可以在老舍的杂文集《我怎样写小说》中找到答案。
人物是创作的中心
在老舍看来,人物的塑造要比情节的设置更重要,因为“有了人,事情是不难想到的。”
以《骆驼祥子》为例,老舍从别人口中听说了一个车夫和骆驼的故事,便打算以此为核心创作小说。
老舍以祥子为突破口,通过明确祥子的人物形象使其他人物和相关故事线变得明朗:
《骆驼祥子》“我先细想车夫有多少种,好给他一个确定的地位。把他的地位确定了,我便可以把其余的各种车夫顺手儿叙述出来;以他为主,以他们为宾,既有中心人物,又有他的社会环境,他就可以活起来了。换言之,我的眼一时一刻也不离开祥子;写别的人正可以烘托他。
车夫们而外,我又去想,祥子应该租赁哪一车主的车,和拉过什么样的人。这样,我便把他的车夫社会扩大了,而把比他的地位高的人也能介绍进来。可是,这些比他高的人物,也还是因祥子而存在故事里,我决定不许任何人夺去祥子的主角地位。
有了人,事情是不难想到的。人既以祥子为主,事情当然也以拉车为主。只要我教一切的人都和车发生关系,我便能把祥子拴住,象把小羊拴在草地上的柳树下那样。”
——我怎样写《骆驼祥子》
老舍认为,描写人物最难的地方是使人物能立得起来。
为了让人物立起来,老舍主张戏剧式的人物描写,即“把人物预先想好,以最精到简洁的手段,写出人物的形貌,以呈露其性格与心态”。
戏剧不同于小说,刻画人物大部分是通过对话,形式相对单一。
所以,这种写法比起小说中常用的工笔画般全景式描写和呓语式的心理描写,更加考验作者的功力。
《我这一辈子》“最使我得意的地方是文字的浅明简确”
和副词终结者斯蒂芬·金一样,老舍主张写小说要“说人话”,少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修辞。
这并非是因为老舍看不上修辞,恰恰相反,在老舍看来用得好的比喻,幽默,象征是加分项,但如果用不好则容易让人讨厌。
而“生活经验不丰富,知识不广博,不易写出精采的比喻和幽默来”,所以我们应该把最基本的写好再论其他。
其实做到最基本的“说人话”也并不容易,老舍的语言很白,很俗,但这些看起来毫不费力文字大都是经过多次修改得来的。
除了删去不必要的修辞,要想使故事语言简明,就需要丰富自己的词汇库,这样,我们在下笔时便能找到最合适也最简短的那个词,避免因词汇匮乏而让小说语言死板。
老舍主要是通过随时积累,实地考察来扩充他的语言库的。
在他看来,只有生活丰富了,词汇才能丰富,《茶馆》中的对话很贴合人物性格,是因为老舍有一些旧社会的生活经验,并且认识茶馆里的小人物,所以语言经过润色后,真实感跃然纸上。
可见,作者保持好奇心和广泛的兴趣爱好,多搜集各种行业术语、词汇对写作十分有帮助。
《茶馆》“给我时间与饭,我确能够写出较好的东西”
和很多作者一样,老舍在创作初期并非专职作家,所以他深知时间对作者的重要性。
作者写一部小说需要多长时间呢?这很难说,因为这些时间除了用在了显性的写作和修改上,还用在了隐形的事外功夫上,比如收集素材,体验生活等。
在这些事外功夫中,阅读是重要的一项,关于书籍的选择,老舍给出一个阅读组合套餐:一位作家的几部作品+关于这些作品的研究、评论+这位作家的传记。
“批评家可以不会创作,而没有一个创作家不会批评的。”在老舍看来,作家与作品,作品与批评理论结合起来看可以帮助作者去除偏见,吸取营养。
“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极喜读英国大小说家狄更斯的作品,爱不释手。我初习写作,也有些效仿他。他的伟大究竟在哪里?我不知道。我只学来些耍字眼儿,故意逗笑等等“窍门”,扬扬得意。后来,读了些狄更斯研究之类的著作,我才晓得原来我所摹拟的正是那个大作家的短处。他之所以不朽并不在乎他会故意逗笑——假若他能够控制自己,减少些绕着弯子逗笑儿,他会更伟大!”
——老舍《谈读书》
人的精力和时间就那么多,这个方法在信息过载的当今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P.S.关注世界观著公众号,观著君在线帮你筛选信息,入股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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