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家中的五间瓦房，是1988年盖的。东西五间，窗户全朝南，双扇门在中间堂屋。堂屋门前有棵枣树，盛夏之夜，风吹枝叶，哗哗作响，内心的燥热也随风而去。家人经常坐在下面乘凉聊天。东边厨房、卧室外面是个大菜园，平时种点蒜、青菜、萝卜等等。围墙齐腰高，用土坯石头垒成。在菜园的一角，我搜集了各种各样的石头，一手一个对打，嘴里喊的唾沫横飞。儿时的快乐时光，大多在此度过。

后来，院中又挖了水井，盖了水池，秋天过啰用。印象最深的还是养兔子。爸买了两只灰兔，搭盖了一个兔圈。我和妹妹每天放学回来，就去野外割一篮子野草回来。每次喂兔子，我俩都能站着看上半天。后来兔子打了很多洞，再后来就看到多出好几只小兔子。最多的时候繁殖有十几只，后来兔子得病，每天都在死去。

上五年级的一天上午，老师让班里没交学费的同学回家拿钱。我一路跑回家中说明情况，妈妈看我跑的满头大汗，就赶紧抱出一个西瓜说：“你们老师真是的，这么热的天，让跑回来，就不能放学回来再说。娃，刚买的西瓜，赶紧吃点解解暑。吃完我去借钱。”回忆妈妈生前的音容笑貌，仿若昨日，可我再也看不到妈妈了。

2006年，独自在家待了四个月。白天坐在堂屋看书、做笔记，偶尔看向屋外，树影婆娑，甚是解压。晚上就着蜡烛看书，窗台的木边框被熏得漆黑，寂静的夜里，天地间仿若止我一人。

接下来，一家人都在外打工，一年也就回来住个四五天。院中那颗枣树，是在母亲去世那年挖除的。2015年回家，齐腰的荒草长的满院子都是。推门进屋，看着墙上的奖状、随处可见的蜘蛛网，还有卧室窗台被蜡烛烧黑的木框边，回首曾经的努力，如今的碌碌无为，内心不由生出一丝悲凉。七年没回老家的我，依然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