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上午好。
我是电气951班的阮凌云,今天韩洁安排我上来发个言。之前他对我进行过批评,很严肃的批评,说是20周年同学聚会,这么大的事,作为在一个武汉本地的同学,我没一点担当精神,韩洁大概是这段时间一个人做聚会方案,联络同学,做PPT比较辛苦,我又跟着他蹭吃蹭喝了几回,于是他有些怨气,上升到了担当精神这样的高度批评我。所以这个发言,我不能再推辞了。
从学校毕业后我的生活很简单,应征入伍,在陆军部队担任过排长、连长、副营长、军械装备股长、营长、副团长、副参谋长、副旅长等职务,陆军上校军衔,执行过一些重大军事行动。2017年军队改革以后,我原来工作的单位与其它单位合并,因领导岗位超编我被交流到安徽省军区工作,离开陆军的时候,有一位首长找我谈话,他说,“阮凌云从你的履历来看,你非常努力,但现在确实已经不需要你这样的努力了”,我觉得是对我的职业生涯是一个很好的总结。今年5月,上级正式批复我退出现役。我努力过,军旅生涯没有遗憾,在改革大潮中,选择离开也是在为实现强军目标做贡献,在40岁开头的时候开启一种新的生活进入人生的下半场也很有意思。但客观的说,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处于失业状态下的有些尴尬的中年男人。
接受韩洁这个任务以后,我就开始琢磨,为啥让我来发言呢。刚才上台之前我终于想明白了,韩洁确实用心良苦,心地纯良。我在上面发言,下面的同学就会想,我再不济,也比上面那个正在失业中的同学要强一点,然后就会产生珍惜现在,活在当下的念头,一股熟悉的鸡汤味道会徐徐升起。如果我们电气951班让李琳教授上来谈做学问,让风头正劲的黄海梁旅长上来谈领导艺术,让上海来的何总来谈创业。有对比是会产生伤害的,会让有的同学产生焦虑的情绪,今天晚上回去有些家属会拿了你和他们三个做对比,是会在短时期内影响家庭和睦的,所以他们想讲也要按在椅子上,不能让他们上来。
其实从前天开始,我们电气班的同学就开始在一起聚会了。整日里胡吃海喝和吹牛,和20年前我们毕业前的那段时间很相像。觥筹交错之间,出现最多的有两个词,是快和变化。时间太快,我们太忙了,20年过去,许多同学居然是毕业后第一次见面。今天还有些同学没有来,二十年也没能见上一面。20年不见,同学们变化太大了,刚才我提到的我们班上那几个想上来讲的狠人的变化我就不说了。我给大家简单列一下其它变化,我们大更同学的血压都220了,估计在坐的没有人能超过他了,我们班当年的帅哥江中杰已经完全放弃了对形象的维护,我说他发际线后退很严重,他还说那是每天都在搬砖没办法。当年我们班酒桌上的神话,曾经无数次霸气十足要赐我一醉的张俊,昨天居然说出了晚点到可以少喝两杯的话。我们当年喊耿东升耿胖子,别人现在身高170,体重70公斤,再看看各位体重的变化,现在喊别人胖子,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但也有些是没变的,昨天,在微信里,曾海涛说他是做saas的,我听都听不懂,韩洁说就是做服务行业的,曾总介绍说是把企业自建服务器,放在云端上,曾总还是讲得激情四射,跟大学期间,他在电脑城弄了个小门面时一样的得意洋洋,曾总始终都是站在风口上的感觉。黄海梁也没变,读书的时候在大炮筒溜冰,为了省五块钱。他能带了面包进去溜上一整天,磨得脚出血都不出来。如今据说黄海梁还能在4000米的祁连山上完成10公里的武装越野,战斗精神丝毫不减当年。照片上高朗的西服很帅,尽管他在掩饰,但我还是能读懂他身上的娘娘腔。中国足球也没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关键时候输球,每当我想砸家里电视机的时候,我就想起当年在学校西门的奥发看球的情景,每次中国队输球,同学们就会靠砸奥发的板凳来舒缓情绪,奥发长头发老板饱含深情看着他的凳子,为了中国足球痛心疾首的样子让人记忆深刻。不会有人说不记得奥发和大炮筒了吧,三块钱就可以看九部电影,虽然是盗版的,但那是良心价。奥发的放映广告播放计划是和课表一起在上一周五发到宿舍的,宿舍里韩洁会把两张表一起贴在门边的柜子上,方便大家对照,我想他当时的那意思是,情况就这么个情况,大家看着办呗。
我们都过了不惑之年,但学生回来见老师总是还有些紧张的。在班级的群里,我们猜过有哪些老师会来参加我们的聚会,当年教过我们的老师,多半已经退休了吧,教高等数学的陈晓江老师最讨厌学生在课堂上转钢笔,昨天我们还说起班上转钢笔得最好是黄海和张俊,但陈老师好像不讨厌黄海,他可能讨厌的是数学学不好还要转钢笔的,穆瑞杰问过哪几位老师参加,我说一定要请钱伟鑫教授,老穆说秒懂,钱伟鑫教授抓了我和老穆工程制图不及格。钱教授的课讲得非常好,还给我俩开过小灶,但我俩缺根弦,始终整不明白三视图。教大学物理的女老师已经去世了,她身患癌症以后还经常到宿舍里问我们有哪些不懂的。当年学的知识多半都还给老师了,但老师们严于治学,对人负责,做事负责的态度,影响了我们的一生。在这里我住各位老师健康幸福!
二十年前,送别了同学们,我拖了口皮箱离开校园的时候,我迫不及待的要投入到混社会的人流中,对不可预知的生活,我充满想象力,觉得年轻的自己有无限种可能。现在看看,能走的路总不过是那几条,有的时候挺讨厌这种成熟的清醒。
有的人正在老去,但总有人正在年轻,今年秋天我的女儿也上大学一年级了,校园终将是他们的校园,现在的孩子不会喜欢我当年贴在2栋401床头上的小马哥,而我们的校园则是在青春里,在记忆中。
上个月和耿胖子聊天,他问我桂竹园的桂花开了吗,我说我哪知道,谁知道还有没有桂竹园。我突然意识到,我有十多年没回过母校了,其实我的家到学校也只有几公里。李敖幼在北京长大,后定居于台北,有人问他“何不旧地重游,”李敖说北京多变矣,非吾记忆之形状,不忍看也。他还说过不要想着去重温旧梦,重温旧梦,只会破坏那些美丽的梦。但我们的大学在我们心里,马房山的一草一木,斯人斯事,风雨春秋亦不改变,回想起来总是很温暖。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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