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病一场

公交上越来越难过，下车后吐了。给娃爸打个电话。用擦汗巾蒙住脸，在车站坐好久。起身慢慢走回家。

躺下来了。身体上潜伏了几天的难受汹涌而出。

坐地上抱着马桶吐。太难受了，就慢慢抽泣起来。

一点力气没有。一阵冷一阵热。冷的时候全身起疙瘩，我搭上毛巾被。然后，热上来了。人像被火烘着，把毛巾被掀开，衣服被汗湿透。然后又感觉到一阵风和冷意。如此往复。

不敢进空调房。就客厅沙发和书房小床两个地方盘亘。拖一条毛巾被，这里拖到那里，躺倒。经验寒热，一轮又一轮。

朦胧中睡了醒了睡了。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过去的事，以及人生过半的恍惚啊！

头痛，眼睛痛。以及那些组胺症状。娃爸电话问朋友这种情况怎么搞，朋友说吃泰诺。娃爸问我吃点吗？不。

奶奶送白米粥吃。第一天什么也吃不了。第二天一碗粥少食多餐吃一天。根本没胃口。奶奶煮了新粥来，让别吃原来的，看我光着脚，就总要我穿上鞋。后来我就记着穿上鞋。

小孩一回家就问，妈妈好一些没？好一些没？看着躺倒虚弱的妈妈，他和爸爸说，妈妈平常是多么生龙活虎呀。

呵呵呵生龙活虎。比起这种躺着话都不想说的妈妈，平常陪他踢球和他狮子吼的妈妈是要算得生龙活虎了。

一场小病呀，可是那种难受，痛，生命力的流失，身体的不可控，无奈。那么真切。想要快点好。那也是妄想。就在这里。头痛眼睛痛恶心寒热往来无力。它们就在那里。当要摆脱就更难过。当接受它们沉到那个痛的中心，会有刹那风暴眼中的平和。然后又来一波。

嗯，以后要好好地对待身体，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去做她想做的事。不以思想的暴力加诸于她。

和娃爸说，深处难过之中的时候，以为再也不会好了，以为会死掉了，真的不相信会好起来。

第三天晨起稍微好一点。父子出门我顺带去遛狗。娃爸说，看到你伸展起来真高兴啊。可是还是虚得不行。回来又躺倒。

第四天。天亮后，起床，很神奇的，感觉到一些力气回到身体里了。内在的生命力出来了。快好了吧。

接娃王妈妈电话，商量8月出行事宜，顺便聊了好久。然后好好地洗刷刷坐那里敷面膜吹头发。娃爸笑话我，呀成V字脸了！病成那样还敷面膜！

我想要一句诗来概括一下这各种复杂的感受，竟然什么也想不起来。娃爸说，诗啊美食啊都是健康时能享用的。生病啊你就安心养病。

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