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下午三点了，阳光不那么刺眼，他是自然醒的。他的身子几乎是没动，还像原来那样，趴着。他扭了扭脖子，打个哈欠，同时用力抹去出来的泪。又伸展了胳膊腿脚，起床了。

    坐在床边发癔症，双脚垂靠在床上，尽管床不高。平展了床单，也只是他坐的那一块，站起来。

    水龙头开着，他看镜子里的人，镜子是不规则的多边形。那人头发凌乱且长，看起来像是杂草，很干燥的那种。脸色发黄，目光无神，只有那眉毛令他满意。他看着镜子，想着自己。

    也是奇怪，他还有认识的人，不过应该算不上朋友。偶尔遇到，对于男人是点头致意，女人则是致以微笑，每一种都很真诚。

    上了顶楼。顶楼东侧是那条狗的家了，西侧是小菜园较那笼子稍大一些，应该有到膝盖那么高。狗躺在那像是睡着了，可也像没有，在笼子一隅仅有的阳光里，最远的那一个角落放着盛吃食的金属大碗。剩下的空间都是留白，这倒使上边显得空旷些。他走到视野开阔的一面望着这座城市，又想起了什么。

    他看远处的高楼，想楼怎么这样，什么缘由呢？远方的天，依然明亮，不过能肯定的是，这是下午。看人，他们在干什么呢？他撑着围挡向下竖直看：人怎么走的这么快？！他快掉下去了，不，他不想。。他一直自诩不恐高。

    他在顶楼无所事事了好久。

    置身于商场。他又开始手足无措，全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个身影吸引了他，高挑的身材，穿一身运动服。单单是感觉，就令他觉得，觉得无法比拟。啊，他动弹不得。她绝不像其他的人，也绝不和谁相像。她平凡，而且也许她很漂亮。正是这样的简单，而显得特别。他写给了她"我爱我们"当作他的表述。她走了，他动弹不得。

    眼前女人，长发，长裙。这样的天气竟然没风，他从哪学会的浪漫，走到她身后，吹她的发。呼~是那个长椅上的女人。她转过头来……

  …………

    啊！我睡着了！他揉了揉脸。仿佛脖子很难受，要扶着墙站起来了。“呃啊！”倒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他似乎开心，不知为何。桌上的酒瓶，立着，倒着，唯独没有掉在地上的。

    是梦啊！桌上的写着“我爱我们”的纸片，而不是卡片，还是随手撕的那种。他生活里只有自己，连告白也只是我爱我们。

    回忆起美好的时候，也往往伴随的是极大的悲伤。

    他记不起谁的模样，就像梦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