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府为奴
春寒料峭，却比冬日之寒好了许多。
位于西城外罗家集的贫民居中，一座夯着土墙民房，屋角明显有个大裂缝的家里传出阵阵哭声。
“爹爹……”一身穿灰质葛布中年男子双膝跪地，双手紧紧的拽着炕沿上本就洗的泛白已经陈旧了缝缝补补多次的炕单。
他身后跪了大大小小人口五个，嘴里发出呜咽声。
土房两间，小屋内炕中央躺着一已明显陷入弥留之际的老人，他目光涣散间忽然微亮，虚弱的嘴唇翕合发出微弱的声音。
“学仁，我走了你去北城找福来客掌柜求一份差事，我与他有恩情，靠你做短工根本养活不住这一家老小，不能饿死了啊……唉，一切都怪爹没本事……”说话间合上了双眼，头一歪，整个人生气不再。
“啊，爹！爹爹啊！……”被叫做学仁的中年男子望着炕上断气的父亲悲痛欲绝。
“爹啊……呜呜……爷爹……”一群人痛哭起来。
这群人中一妇人旁跪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丫头，眼泪婆娑中好像隐隐约约有些明白，那个会给自己逮麻雀的人再也不会逮给自己麻雀了。
几日后出完殡，罗学仁好似还没恢复过来，爹在那大户人家做外事干活，遇盗窃贼追击打斗间被捅伤，贼跑了，爹也重伤了。留下他这个儿子与媳妇还有四个孙儿撒手西去，为了治伤大户人家给的钱都花完了还外借几十两。
自己一年四季打短工，媳妇给人浆洗衣服赚点钱，四个孩子，大丫头罗大丫过完年九岁了女工上勉强能顶用，二丫头罗二丫七岁拾柴利索，三哥儿罗三儿六岁，身体不好药罐子没停过，四丫头……罗四丫才刚四岁。
该去找赵先生了，他是福来客掌柜，爹又有恩于他该是会帮着寻个差事吧！
打定主意罗学仁安顿好家里，徒步走了出去，向着城北走去。
家里乱糟糟的，罗学仁的媳妇吴二妞揉了揉肩膀，指派了伙计给了大丫头和二丫头，老三和老四让出去玩。罗三儿一向与妹妹不爱玩，提个小桶帮姐姐干活去。小罗四儿眼看没人了，就自己拿了根棍儿偷偷跟着爹出去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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