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性格不好,我必须告诉你,我必须先于任何人告诉你,我性格不好”
她躺在我的脚边安静地说着,其实我们的身体相距甚远,我们并不需要更加亲近,我很清楚谁也不需要。
男孩哂笑了一声,这声音颇为奇特好似从一只生病的动物的爪子里发出的声音散发一种难闻的异味。
“是说谎吗?”
“可是从来不对你说谎啊”女孩爬了起来弓着身体想要凑近男孩的眼睛,她知道男孩最怕别人去看他的眼睛,那里是他的薄弱环节一旦被人攻陷他完全赤裸地暴露在世界的目光中,可以被一丝儿清风杀死。
男孩倏然落下眼皮微弱的呼吸牵引着一盏摇曳着欲升欲灭的烛光,女孩一下子凑到他的鼻尖差一点吻上他又或者她突然爱上了他,开始温柔缱绻地吻着他,他一点也不担心,在他将死的时刻他忘记了担心,忘记了女人。
我们还有一个前途
我们要爱我们的孩子
在他未出世之前
杀掉他的父母
骗走他的爱人
予他独自一人统领世界
奔向伟大前程
哦,上帝保佑。
当他仍在一种迷蒙脆弱的意识泥淖中沉迷,他隐约听到了一种来自远方沉重绵长的声音,拖沓而至,愈见清晰。
“嗬,她又在作诗了”
我爱她,全因为她这作诗的才能。无穷无尽的痛苦滋养出无穷无尽的精妙诗句,无穷无尽的诗句滋养出无穷无尽的爱。唯有这个在梦里作诗的女人赐予我成为上帝之子的荣耀。
第二天醒来她会懵懂地问“今天第几天?”
“哦”他会面色苍白却斩钉截铁地回答
“最后一天”
每天皆是如此,每天都成为最后一天的倒数第一天,时间被一次次欺骗地狼狈不堪,直到诞生一种尖锐强硬的东西可以刺破谎言和罪恶的阻隔,成为这该死的令人咒骂跳脚的天气。也许永远也不会发生。
她说“我们总要重新回去活着,也不是我们需要……”
需要这个字眼微微有些烫舌,她咬着这两个字一动不动得看着我甚至目光凶恶,她很清楚我明白她要说的每一句话可她非要把全部的事情字字珠玑地告诉我。
“我们总会如此,没法死掉!”
她是一个多么聪明的女人,与她的身体一样充满了神秘的智慧。我怎么能不为她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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