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掀开被那些活着的人称之为生活的华丽面纱。 ——毛姆
第一次读英国作家萨默塞特·毛姆的小说,遇见很无意,走入很惊喜。这本小说是京东618凑折扣买的,只因它和《月亮和六便士》同属毛姆先生,书到家中,便束之高阁。这次外出旅行,见它轻巧,顺手带上,用作打发旅途闲暇之用。火车上,轻轻揭开它的面纱,静静的翻阅,竟被故事深深吸引,惊叹毛姆先生细腻的笔触,对人性淋漓尽致的描述,煞是喜欢,如此好书。
《面纱》是讲述了一个关于女性背叛与救赎的爱情故事。女主人公凯蒂外貌美艳,简单肤浅,爱慕虚荣,她从小背负着让整个家庭跻身上流社会的期盼,被野心勃勃的母亲调教成为一个社交明星,成日跟随母亲摇曳在上流社会的社交圈中,却一不小心成为大龄盛花。为了逃避给嫁入贵族豪门的妹妹做伴娘,她急急忙忙嫁给了细菌专家瓦尔特,一个相貌平平却爱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婚后,他们一起去了香港,丈夫瓦尔特以卑微的姿态小心翼翼呵护着他心中的女神,而凯蒂的生活,只是换了个地方,多了个丈夫,家庭生活面上风平浪静。直到有一天,风度翩翩位高权重的已婚男人查理突然闯入凯蒂的世界,犹如黑暗中的一道光,瞬间照亮了凯蒂。
在毛姆先生的笔下,爱情是那种不受理性控制的恼人的热情、膨胀的欲望、不可名状的冲动,引领人走向背叛、耻辱、疯狂和毁灭。凯蒂被查理的激情迅速俘虏,周遭世界像加了滤镜的柔光,爱情的面纱在醉眼迷离中沉沦,凯蒂任凭婚外情发芽开花,一发不可收拾。可怜的瓦尔特,在知道妻子婚外情后悲诉:“我知道你愚蠢、轻浮、没有头脑,但是我爱你。我知道你的目标和理想既庸俗又普通,但是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二流货色,但是我爱你。想一想真是好笑,我竭力去喜欢那些讨你喜欢的东西,忍受折磨也要对你隐瞒起自己。实际上我并不无知粗俗、不爱散播丑闻也不愚蠢。我知道你何等害怕智慧,便尽我所能让你觉得我是个大傻瓜,跟你认识的其他人一样。”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瓦尔特深爱着令自己打心底轻视的妻子,无处安放心里盛满的深情,更无法接受尘埃中的背叛。
故事将各种情感的面纱、生活的面纱、人性的面纱层层揭开。凯蒂和查理偷情的面纱被丈夫瓦尔特意外揭开,妻子的不忠让他陷入绝望,对妻子的爱全部化成滔天巨浪般的恨。他又用凯蒂的手掀开了查理伪装的爱情面纱,让凯蒂看到了查理英俊相貌下那道貌岸然、丑陋自私的灵魂。瓦尔特更是痛恨妻子辜负这份深爱,带着同归于尽的决心,他把伤心欲绝的凯蒂带去了遥远的中国内地湄潭府,表面是去参与国际组织人道救援计划,实际想通过那里正在爆发的霍乱瘟疫害死凯蒂,让妻子用死为背叛赎罪。瓦尔特始料未及的是,在死亡和疾病的恐惧威胁中,妻子凯蒂竟逐渐褪去虚荣和无知,成长为一个自由丰盈、愿意为爱奋不顾身的女人。而随着丈夫深入霍乱疫区的凯蒂,也重新认识了她的瓦尔特。当旁人在不经意间掀起丈夫瓦尔特的面纱,她发现,瓦尔特的人品是如此圣洁,金子般闪闪发光。相比之下,曾经在她心目无比高大的查理,是如此虚伪自私。凯蒂的灵魂在媚潭洞得到了洗礼,她亦在帮助别人中体会到给予、责任和快乐,历经破茧成蝶的痛苦,她人生的面纱被层层拨开,生命里的天真和爱被唤醒,最终,凯蒂挣脱了灵魂所有的束缚,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人生道路,一条通向内心安宁的路……
毛姆先生未让故事结局完美收场,丈夫瓦尔特在一次次自我身体实验中,不幸感染上霍乱病毒,带着一颗破碎的心走进了天堂,至死也没有原谅凯特。隐隐觉得,最后的病毒感染,是瓦尔特自己主动选择的路,因为他爱她,无路可走。而凯特,毛姆让她在看到瓦尔特一切美好品质后依然没有生出爱情,甚至丈夫死后,还让她经历了一场与查理的重逢,与肉体的再次背叛。幸而,她毅然决然选择了彻底离开,彻底摆脱心魔,掌控住了自己已净化的灵魂,这也是毛姆先生对人性真实的刻画吧!
看完小说,联想最近千亿地产大亨“慈善家”王振华变身恶魔的丑闻,当今社会,商界、政界或是娱乐圈,亦或是我们的身边的普通人,各路人设崩塌的例子屡见不鲜。于是感慨,在这个世上,可有人能不带面纱生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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