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午后,母亲去了村里锄草。我独自居家。有一阵,我出门去寻找母亲。
我沿着村子东面的乡道,不及走过半个村子,便一眼望见在乡道一侧锄草的母亲。同在锄草的还有英的母亲。
英的母亲抬头先望见了我,她大大咧咧地笑起了,并且告诉母亲我来了。
其时,天空里的阳光有些火辣,虽然时有阵阵的风从高的树叶里吹来,以致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很快,她俩累了,一屁股坐在乡道边的草丛里。
我想起家中有个还算大的西瓜,便一径又返回。我切了半个,盛在竹篮里给她们带来。
“西瓜很甜!”她们在草丛里吃起了西瓜,且几乎同时说。
但西瓜本身未必有这么好,虽然瓤色很红。
二
我在寻找到母亲前,先经过一处在村里人唤作公场的地方。那里,紧挨着乡道,有一间十来个平方的小房子。那房子,在公社年代,本是归村里集体所有。后来,集体改制,房子便划归给了我家。
我小的时候,那房子便成了我家的储藏间。父母把家里长的木梯、大的竹篓,或者养蚕用的匾,一应都摆进那间房子。而我家距那间房子,实在有小半里的路。于是,每次到养蚕时,我也很有几次,去帮助父母扛那些布满石灰和其它灰尘的匾,从那间房子一直搬回自家。而记忆里,房子里还储藏过充作椽子的杉木。只说起这些杉木,对于那时年幼的我,却是一件很觉得神秘的事。那时,我不过十一二岁,有一天,父母带上我,一起去到与我家老屋几乎贴邻的两户人家的河岸的中间。在那里,我们从几乎都是泥淤的岸边,用绳索、扁担,起出很多大小、长短十分仿佛的杉木来。我是到很多年后,问过父母才知道这些杉木的由来。原来,在我曾祖辈,那时候,他们的住处尚在起出杉木的地方;那时,据说在河岸筑有私家船厂,而那些杉木是用于筑船厂打下的厚实的桩。
现在,那间房子是早就在十年前已经售给与房子贴邻的村户了。
我所欣喜的,是在那间房子的墙边——紧挨乡道的一面——看见许多红紫,或者素白的凤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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