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可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狗

一、再见可可

是妈妈来陪伴月子的第几天呢？突然说起了在南方家中的狗狗可可。

“可可前些日子走了。”妈妈说。

我哑然，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走得挺安宁的。前一天我还带着她一起去她最喜欢的小花园儿散了步，回到家后她就在她的窝窝里躺着，我再去看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了。我抱着她给她最后洗了澡，擦干净，把她跟呐呐埋在了同一棵树下。”妈妈的叙述很平静，有不舍，但依旧很坦然。

“走得真么平静很好啊，可可是回汪星了，或者有更好的缘分赶着下辈子做人去了吧。”我心里既酸楚，又满怀着对可可的祝福。在生生世世的轮回之中，念是此世我们相逢的机缘已尽，她定是又奔赴下一段生命旅程了。

四年前妈妈同样送走了可可的女儿呐呐，那次的过程比这次痛苦很多很多。还记得自己是在上班的某个间隙胸口一疼，打开朋友圈看见妈妈发了《地藏经》，配文是“呐呐！呐呐！”在那个北京的冬日午后，周遭的一切突然变得晃眼，至今回忆起那天依然有些恍惚。我给远方的爸爸发了信息：“对妈妈来说打击一定很大，最近你多陪陪她。”

离家多年，是狗狗猫猫们像孩子一样陪伴着妈妈，让妈妈感受着爱与被爱。和他们的离别，就像是告别至亲一样，是生命中无法承受的伤痛时刻。在这样的时刻，该怎么说再见呢？中文真是玄妙的东西，我们在告别的时候约定“再见”，若是隔着生死，我们又如何“再见”？

二、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狗

可可刚刚来家里的时候还是个小不点。那时候的我刚刚去香港上学，某天课后突然收到了爸爸发来的照片。照片中两只小小的狗狗蹲在厕所的地砖上，尾巴长长地拖着，正转头看向镜头。在照片里可可是瘦小些的那只，跟强壮的哥哥卡卡比起来有些害羞害羞的样子，头上有一个颇具辨识度的小白点。

家里有狗狗了！从小到大最喜欢猫猫狗狗小动物的我，因为“招猫逗狗”打过四次狗针的我，还是对养狗养猫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后来的日子里有很多一家三口两只狗的记忆。我们带着狗狗们去海边，看着他们对着海浪狂吠，妈妈大笑着说：“你俩吓唬谁呢？”我们都笑。再后来几经辗转，卡卡跑丢了至今不知下落，可可陪着爸爸去了乡下的林地，因为太爱组织群狗捕猎，捉羊又捉鸡而变得“劣迹斑斑”，成为了一只常需要被拴起来的“看门狗”。

虽说到了乡下，可可还是保持着高贵的可卡猎犬姿态，即便头发已经“赶毡子”，还是没有降低她的择偶标准。虽说经历了很多乡村土狗的强烈攻势，可可这一狗生只钟情过一只跟她颇有夫妻相的泰迪，生下了两只小狗狗。还记得是南国潮湿闷热的一个夏天，我们去看望刚刚生完宝宝的可可，初为母亲的她身体非常虚弱，但目光怎么都不离开两个眼睛还没睁开的孩子。还记得我把两只小狗宝宝抱在手里，看着他们颤颤巍巍地在手上尝试爬行，直到现在还能想起那种新生命带来的悸动，闭上眼仿佛如昨。

其中的女狗宝宝被爸爸悄悄带给了当时还在另一个城市的妈妈。妈妈回忆起看到小狗的那一幕还是十分开心：“当时正跟你爸生气呢，结果你爸一打开盒子让，我的心马上就软了。”这只女狗宝宝被起名为呐呐，陪妈妈度过了一段美丽的时光，直到一岁多的时候误食鼠药离开，让妈妈难过了很久很久。

“把可可从乡下接回来吧！”妈妈跟爸爸说。就这样，原本要一直在林地生活的可可就回了家。妈妈说去接可可回家的时候，可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爸爸的车，上了车就紧挨着妈妈一步都不肯走开。“那时候在乡下可可还生过病呢，以为她没多少日子了，没想到可可这么坚强，还是康复了。”妈妈感叹。

三、最后一面

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刚刚怀了宝宝，深受孕反折磨的我在回家的短短几天里除了在家躺着，就是陪妈妈去宠物医院看住院的可可。

可可六岁了，早已长成一个温顺美丽而强壮的成年猎犬。经历了生育的她一直有些妇科炎症，直到去年过年的时候因为流血不止而摘除了子宫。南方的冬天阴雨绵绵，过年期间的路上更显冷清。正月里妈妈带着堂姐和我每天驱车前往宠物医院，可可见到妈妈的时候总是精神一振，欢欣鼓舞地奔向妈妈，即便手术的伤口尚未愈合，身上还穿着手术后的防护服。

回家的时日总是匆匆，怎曾想那几天就是见可可的最后一面。

四、再见可可

若是隔着生死，要如何“再见”？

而生命中早有太多告别，不必隔着生死，就在回望前消逝在岁月的风里。

“再见”，亲爱的可可。我们依然在不断相见啊。

写下你的时候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放映，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再次相见呢？而只要这记忆不会褪色，只要我们都还记得，又何时不能再次相见呢？

所有生命中的情感，都不会真正消逝。

这就是我们一定要相信的“永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