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出发

五月，刚下过雨的空气湿漉漉的，给人一种非常清新的感觉。对程明来讲，内心也是从容的。

大学四年，谈不上多努力，但也总没颓废。游戏偶尔也会玩，但不至于沉迷。也逃过很多课，但也经常到图书馆去看看闲书。

成绩平平，交际平平，总之一切平平。

毕业那年，同学们都在张罗着各种活动。准备考研的，在努力学习；准备工作的，在四处投简历、面试；准备考公务员的，要么是已经找好一个工作，就是试试的心态，结果无所谓，重在参与；要么就是目标比较明确，就是要端铁饭碗。

程明既没有找好工作，也不是目标很明确。大四以来，学校开始有陆陆续续的招聘会，程明也去参加了一些。要么是专业不对口，要么是单位所在地不是自己想去的。

有一次，程明和几个同学一起去参加面试。到之后，大家都坐在一个类似小会议室的地方等待。有个招聘单位的人走了过来，给大家说注意事项。走到程明旁边说，怎么穿个羽绒服来面试了，这样身材看起来很臃肿，最好脱掉吧。

程明没有脱掉羽绒服。主要原因是，自己的羽绒服里面压根没有穿衬衫，只穿了一件保暖内衣。穿个保暖内衣上去面试，倒还不如穿着羽绒服。结果自然是没有任何下文了。

和大多数的同学一样，程明在学校里面也谈了一个女朋友。

女孩子也是普通人家，长相谈不上精致，也还是十分端庄的，学习倒很是努力。

两人认识于大二，由于在一个社团做事，一来二去熟悉了。有时晚上，回宿舍的晚，程明便骑自行带她回到宿舍楼下。昏黄的路灯下，学生寥寥，显得非常清静。

多少年后，程明回忆起这段时光，依然由衷滴感激那段时光的简单和清纯。

两人在一起，倒也是有一些快乐时光的。谈学习也好，生活也罢，很能引起一些共鸣。

隔了漫长的暑假，大四开学，两人便初尝了禁果。以后隔一段时间也会出去享受两人时光。

后半学期，有一次，仍旧是去学校旁边的小宾馆。一向腼腆的女孩，显得分外主动。特意叮嘱程明不要动，让她自己一点一点地来。一番温存之后，程明十分满足。两人躺在床上，都不说话。女孩微微地喘息着。程明一只手抚摸着女孩柔软的头发。

时间真快，可要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女孩问。

陈明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没有什么打算，先这样呗。

女孩起身，望着程明，一字字地说。程明，你不能一直这样子的，总是要有一点目标的。我计划是考上研究生，安安心心的去做一个教师。你也和我一起好不好。

程明没吭声。习惯性的沉默应对。

女孩说，看着人家情侣一起去上自习，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回宿舍，好羡慕。

程明回答很干脆，我没有考研究生的打算。

女孩可能知道再说也无趣。就这样两人抱着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女孩很早便去上自习了。女孩走时，程明是醒着的，但就是不想动，什么也不想做。女孩轻轻地说了声，再见，亲爱的。关上门走了。

程明突然有一种很虚空的感觉。第一次意识到，两人可能不能一起走的很远了。

后来的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女孩去上自习，自习完约着一起吃饭。但是，去外面温存的时间，女孩没有再很主动的提起过。

后来，女孩去北方一个城市继续读书了。刚开始还有联系，后来越来越疏远。最后还是和大多数人一样，两人分手了。

由于找工作不是很顺利。也许得益于自己的目标本身没有放那么高，所上学校没什么名气，大家期望也低，自己本身也没有什么大志气。有一次校招中，程明老家临近县城的一个国企来招聘，正好专业也还凑合，便稀里糊涂的签下了。

然后就是等待毕业，大家各奔东西。

今天就是程明报到的日子。

一大早起来，简单的收拾下行李。父亲正在院子的一个小菜园里面捆菜苗，母亲在厨房忙，弟弟还没有起床。

几点走？父亲问。

吃完饭就走，赶九点的班车吧，程明说。

父亲不再说话了，保持着一贯的沉默。程明也没再说什么，抬头看看天，还是阴雨天气。老家没有像城市那种沉闷的气息，加上尚未入夏，空气很清新。

妈妈从厨房走了出来。轻轻低说了一句，今天又下雨了。一会再下的话，你就坐摩的去吧，别让你爸送你了。第一天去，不要身上淋的湿乎乎的。

陈明嗯了一声。父亲却沉沉地说，这么点雨，不碍事。

母亲走到侧屋窗前，程阳，起床了，一会你哥就走了。

程阳是程明的弟弟。两人相差不大，也快要高中毕业了，今天在家过周末。

吃完饭，还是零零星星的雨。父亲骑摩托车带着程明，先是从村里到乡里，然后程明再在乡里搭公共汽车去县城，在县城车站再乘车去报到地—江海机械厂。

从学生到工作人员的转变，对程明来说，也是平平常常。找工作虽有几次面试失败，也算是没有经历四处碰壁的曲折。一切也显得过于自然。

正在沉思当中，车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