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課抄了黄永玉先生的詩歌《我思念那朵小花》。据説這首小詩寫在一個極特殊的時期,而那樣一個特殊的時期,給所有經曆过那個年代的人的心中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在不能随意顯露自己喜怒哀樂的年代裡,人們傳達情意的方式既含蓄又有力量:詩人在春天懷想冬天裡的一朵小花,實則是爲了對那段日子的紀念。春天總會到來,陰霾總會散去,所有不開心、快樂的日子總會随着春風、煦陽的來臨而消散。然而,無論怎樣,或許都不應該忘記在嚴冬中受苦的日子,都應該記住在那段如陰霾的日子,曾有一顆顆美麗而堅强的心靈如花兒般綻放。
1969年,如果按照虚歲算,那年我應該五歲了,而实際上到那年的年底才满四周歲,按孔子的説法我顶多能算個“中人”,即智力一般的人,如果做一個智商測試,弄不好就是一個弱智兒童。我對那一年都發生了,自己都做了什麽已經没有什麽記憶了,長大後讀書,才對那一年發生的曆史大事件有了一些了解。然而,在我少而又少的記憶中,我記住了幾個模糊的片斷:一個是生平第一次看到燃放禮花,一個是在邮局的托兒所跟小朋友一起做过防空演習……一切都不甚清晰,有時回想起來就像黑白的夢境一樣。
1979,我虚歲十五,那年的秋季我昇入初中二年,於我而言,或者於我老一班的同學而言,那一年或以後的那幾年應是一個黄金時代,有太多的快樂,也有太多的輕愁,無論是快樂還是輕愁,都值得永遠回憶。上初中之後就開始寫日記,初二時寫的日記已經開始寫一些不足爲外人道的小秘密了,而正是這些當年不足爲外人道的小秘密,才有了後來歲月中那麽多的故事和回憶。
1989年,二十五歲,那一年有好多大事發生,至少於我而言,有很多事情至今亦難以忘懷。世界的,中國的,很多事情。但那一年的夏天,女兒出生,我的身分發生了改變,年龄增長了,肩上的責任和擔子更重了。
1999年,三十五歲,离開職業高中,在教科所工作已經三年了。在這三年裡,讀了一些書,結識了一批人,去了一些地方。很感谢在教科所工作的那五年,是我静下心來讀書的五年,而1999年除了讀書,還去了很多过去没去过的地方,踐行了從小就被教育的“行萬里路”。
2009年,四十五歲,重新回到學校教書已經八年了,女兒上大學也已經两年了。心智比十年前二十年前成熟了一些,但依然改變不了與生俱來的一些品性。書讀得有章法了,每日書寫也餋成了習慣。所以我一直覺得,我的人生是從四十五歲以後開始的。
今年,2019年,五十五歲,離退休還有七年的時間,不當班主任已經快三年了,雖然在很多人眼裡已經上了年歲,但我自以爲還很年輕,至少我還没有怠惰,還在堅持讀書、想事、寫字,還有對美的熱愛和追求,還有一颗向上、向善、向美的不老的心。
普普通通的人,普普通通的經曆和生活,去年春節時,姥姥九十五歲,我對姥姥説,再过四十年,2049年,我九十五歲時,已是人民共和國的一百一十歲華誕了,我也要享受第一個一百年奮斗目标带來的成果。人生旅途中難免會有坎坷、波折、磨難和不如意,但這些都不足以影响我們對美好生活、美好未來的熱愛、憧憬和追求。
林清玄說:“谦卑的心是宛如野草小花的心,不取笑外面的世界,也不在意世界的嘲讽”(《心的菩提》)夜渐深沉,與你愛的人道一聲晚安: 淺淺喜,靜靜愛,深深思索,淡淡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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