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六便士》,这应该算是近来读过的较为深刻的一本书。当然,如果只看故事本身,也算不上高深莫测,只不过是一个男人抛家弃口追寻人生理想的恶作剧一般的故事情节。但如果深究男主所做的一系列事情背后的动机,那么这事儿似乎又不是家庭言情剧那样简单。
在一切都聚焦在经世致用和娱乐至死的时代,梦想是羞于启齿的话题。“深刻”也并不讨好大众,如果你不小心“深刻”了一下,甚至会被认为是在故作深沉。隐含在这里面的逻辑是,大家都没有梦想,更没有信仰,你又何必自己给自己加冕耀眼的光环,装作一副救世主的模样。
没人会是救世主,也没人相信救世主。所以在月亮和六便士之间,大家纷纷涌向后者。而对于那些反其道而行之的人,人们倾向于认为他们是异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怪胎,为了不让这样的人活得太轻松,声讨的舆论会一窝蜂的袭来。也难怪,排除异己是人类在千百年进化过程中所学会的重要生存技能。
千百年来,人类在艰难的进化过程中同时也明白另外一件事情——梦想是小概率事件,不值得冒险。从这一点上来看,大众并不像《乌合之众》这本书所说那样——群体智商普遍低于个体智商,恰恰相反,在对待梦想这个烫手的山芋时,大众集体选择了理性,而不是集体脑子发热——冲向日本车的4S店去打砸抢。
感性与理性,似乎成了在月亮与六便士之间进行取舍的两个维度。理性的人在追逐利益,感性的人在追逐梦想。
而感性的人,又多是个性鲜明的人。李白说,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圣贤书读的太多,明白的道理也多,所以每个人都端着,放不下身份,而喜欢畅饮之人,必然都是豪爽之客,喝点酒以后上了头,必定放浪形骸、口无遮拦,然后才有话题性,才能被后人念念不忘。
所以才有了阮籍、嵇康等竹林七贤,也有了吴三桂的冲冠一怒为红颜。虽然性质大为不同,但也都是有血有肉的汉子。在历史的长河里,这样旗帜鲜明的追逐自己理想和生活的人也都是后人所铭记的有这鲜活生命力的人物,他们打翻了桌上的酒坛、打翻了自己的生活、同时也打翻了所谓的世俗。
大众大都是理性之人,所以人们都喜欢个性鲜明的感性人物。可明明感性之人是异己,人们怎么可以崇拜和传颂与自己道不同的异己呢?所以在这一点上看,大众智商似乎又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人们一边在羡慕和欣赏别人追逐月亮的传奇故事,另一边的自己则忙着弯腰捡拾大地上四处散落的硬币。
在面临着选择的十字路口,人们倾向于走向对自己更有利、更安稳的那一条路,而不是自己最喜欢、最愿意选择的方向。
这让我想起张爱玲笔下的红玫瑰与白玫瑰,无论是墙上的一抹蚊子血还是床前明月光,又或是心口朱砂痣或一粒饭黏子,你终归都会后悔。爱情的选择如此,人生的十字路又何尝不是。
同时让我想起的,还有所有不甘于现状、不停滞不前、不苟且于生活的人。书中有这样一段话来描述男主:他好像是一个终生跋涉的朝圣者,永远思慕着一块圣地。盘踞在他心头的魔鬼对他毫无怜悯之情。世上有些人渴望寻获真理,他们的要求非常强烈,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就是叫他们把生活的基础完全打翻,也在所不惜。
这不是睡前心灵鸡汤,更不是对成功学鼓吹的文章。一个打翻生活的人,拿什么熬鸡汤,又该如何谈论成功?
曾有人说,心灵鸡汤和成功学的坏处在于,只给了一碗汤,而没有给你勺子。依我看,就大多数人而言,即使把汤灌倒他们嘴里,他们也不会感到鸡汤的暖。因为他们的内心是寒的。人们可以选择性的去相信,也可以选择性的不相信。而套用另外一句话则可以很好的说明关于成功学的话题:以许多人的努力程度来看,根本轮不到拼成功学知识的多寡。
浩瀚星空,月亮高悬,毕竟高处不胜寒;天下熙攘,四处掘金,俯首即可享荣华。
在所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行为之下,都暗藏着一双可摘星辰的手,和一颗赤子之心。
因为你没有,所以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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