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抢着就问,“是什么时候?”她转脸对谢存小声说:“我记得她死前几个月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那时候她已经跟许翊在一起,每天都是一副浸满甜蜜的样子啊。”
夏非又苦笑,摇了摇头,“也就是婚礼前半个月不到吧,当时她只是嘴上说过得不好,口气听起来还算欢快,嘴也很损,跟以前没什么区别,我不觉得她过得不好,也许是听到我要结婚,故意说给我听的吧,你知道她一直以为这几年我还在想她。”
没想到他却要跟另外一个女人步入教堂。
曾经说誓言的男人,曾经说誓言的那一刻。
下一秒,他在亲吻另一个女人。
谢意还想给米沙抱不平,卧室的门突然开了,夏非的老婆站在门口,披着一件睡袍,歪着头,微微笑,柔声央求:“有点想吐,过来陪我好不好?”
你是夏非,你过不过去陪她?
当然过去。
谢意和谢存不得不告辞,再说继续问下去也没什么进展,看样子夏非对米沙已完全没有感情,她对他,不过一个路人。甚至不如路人,他宁可最好不相见。
“你要是跟季霈分手了,还会做朋友吗?”走在小区的水泥路上,晚上的风有点点凉,谢意抱了抱胳膊。
谢存不回答,反问她,“你呢,你跟富二代分手之后还有联系吗?”
“当然没有,说好一刀两断就不再纠缠。”
“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我以为你会有不一样的答案,其实我希望你没有不一样的答案。”
“哦?”谢存站住问她,“你这么不喜欢季霈吗?”
谢意也停下来,承认,“我不喜欢他,整个人有一种攻击性,不过你喜欢他,我没意见。”
“就像当初米沙跟他在一起,你也没意见?”
“你想说什么?”
谢存耸耸肩,“你别多想,我可没想说什么。”
“你难道想说我不够朋友吗,早知今日,当初就该阻止米沙。”
谢存刚想反驳,远远听到有人叫谢意,“——谢意你等一下!”
是夏非,他跑过来,喘着气,“还好你们俩没走远。”
谢意很反感他老婆的矫情样,连带着对夏非也没好气,原来因米沙甩了他而带的歉意也消失无踪。
“你不用回去陪你老婆吗?”
夏非没理她话里的刺,只问:“你们认识一个叫季霈的人吗?”
谢意和谢存面面相觑,同问:“季霈怎么了?”
夏非说出来的话让她们吃了一惊:“米沙打电话给我的那天说她过得不好,因为有个叫季霈的人想杀了她,我当时不信,以为她妄想症。刚看你们反应,你们也认识季霈,果然有这么个人存在,说不定他跟米沙的死有关联。”
两个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吃惊之余也是意料之中。
夏非看看两个人,心里有点底,也不便参与,毕竟前尘往事,而后边,家里还有个他深爱的女人和将要出生的孩子,要操心的事还有很多。
“好了,我就过来跟你们说这个,家里还有点事,先走啦!”
谢意最后忍不住抓住他问:“米沙在你心里,一点点都没有了吗?”
夏非沉默了几秒,不忍,还是要说,“我已经不爱她了。”
待他走远后,谢存说:“你又何必要拆穿真相呢。”
真相往往都是残忍的。
沉默了几秒,谢意也说:“那你又何必要拆穿真相呢。”
轮到谢存陷入沉思,是啊,何必要拆穿真相呢,要是最后真相是季霈杀了米沙,她谢存要怎么办呢?
她们回来上海。
毕竟是谢存,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季霈,已经有了决定。
她起床,披上睡袍,保养得很好的双脚伸进真丝做成的拖鞋里,慢慢走到卫生间,拿起牙刷,挤了一厘米长的牙膏,刷牙三分钟,吐出牙膏沫,喝一口水,在嘴巴里咕咕咕,吐掉,开始洗脸。椰奶的手工皂,打湿放在手心里慢慢揉搓出泡沫,皂块放回榉木托架上,闭上眼睛,双手在额头鼻头下巴脸颊细细揉搓,掬一捧水,清洗满脸的泡沫,再掬一捧水,再掬一捧水,直到拿毛巾印干脸上的水滴。
伸头看卧室里的季霈,满脸的安详,睡得像个小孩子。
她是为孩子准备面包牛奶的姆妈。
面包片涂上黄油烤脆,再涂一层巧克力酱,季霈嗜甜,“人生无常,先吃甜品”常挂嘴边。
德国的大香肠,用刀划几个豁口,撒一点黑胡椒粉,放进烤箱10分钟后拿出来,挤几条番茄酱。
平底锅烧热,滴几滴橄榄油,洋葱切八分之一,爆香;2个草鸡蛋,打散,倒进锅里,膨胀后翻转,再翻转,直到两边焦黄,盛出来。
牛奶倒240毫升,加几滴蜂蜜,放进微波炉加热1分钟。
准备好了,都放到托盘上,轻轻推开卧室门,生怕惊醒安静熟睡的小天使,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双脚从拖鞋里缓慢抽出来,整个人迅速跳到床上,压在季霈身上,“宝宝起床啦!宝宝起床啦!宝宝起床啦!”
季霈从梦中醒来,惊呆了,“什么事什么事!”一个翻身差点跳起来。
谢存亲了他一口,微微笑,柔声撒娇,“宝宝吃饭啦!”
季霈放松下来,笑着刮刮她的鼻子,“谢谢妈妈。”
谢存帮季霈坐起来,将托盘移到床上。
“哇好丰盛啊!”季霈亲了她一大口,“谢谢老婆。”
谢存啼笑不得,“又是妈妈又是老婆,懂不懂辈份啊你!”
季霈不拿叉子双手开动,“太好吃了!”
谢存学着他的样子,刮刮他的鼻子,“晚上到绿门来,有惊喜给你。”
季霈眼睛都亮了。
绿门灯红酒绿人声鼎沸,新的夜生活又开始了。
助理Kelly看看时间,递给谢存一瓶矿泉水,“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走了。”
“就拿这个来打发我?”
“你还想要什么呢?难道还要依云?小茗同学?”
谢存摇摇食指,“No,小姑娘,你是怎么从依云跳跃到小茗同学的?”她反指自己的鼻子,“我像是喜欢冷泡茶的人吗?”
Kelly笑她,“哈哈哈我说错了,小茗同学的受众是90后,你一个70后的老女人还配喝吗?”
“小心我扣你工资。”
谢存抢过Kelly手里的矿泉水就走。
“慢走不送啊,”Kelly笑嘻嘻看着谢存跑远。
10分钟后季霈果然来了,带着一身的倦怠。
来这里消遣的男人,有多少是精壮的小伙子,整天无所事事就能手里攥着几十万的现款过来消费?不要加班听老板教训?不用听话陪老妈逛街?
季霈刚结束一天9个会议的折磨,唯一的安慰是晚上能和女朋友温存。
尽管事实是他情愿打车回家等外卖,吃完披萨睡觉,而不是闯进吵闹混乱的Club,满是荷尔蒙和酒精香水的地狱。
谢存要他来,他就来。
就像他的同事们,女人要买房子,他们就开始还房贷;女人要买Dior,他们就开始吃沙县。
还能怎么办呢?
男人都是需要女人的。
茶包如果没有水就无法泡茶,你总不能要求人下午茶光吃蛋糕,没有红茶喝,我们不做煞风景的事。
Kelly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谢存知道她从不会做出愚蠢的行为,季霈交给她,她很放心。
季霈放下他的电脑,点了一杯可乐。
Kelly大笑着走过来,扭着小细腰,取笑他,“要不要给你换杯牛奶啊小朋友?”
季霈苦笑,看她穿着得体的Dior小黑裙,满身风情,“一直看你穿Dior,看来你们的工资很高哇。”
“穿Dior怎么就工资高啦?”她斜斜坐到他旁边的高脚凳上,“一件衣服而已。”
Kelly招呼酒保给季霈倒酒。
喝了很多酒,鸡尾酒威士忌白酒啤酒,很多酒,季霈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死了。
Kelly看看时间,是时候了,把他带到一个包厢,外面的声音若隐若现,包厢的隔音很好。
季霈从没想过一直跟在谢存后面的小女孩竟然有致命的吸引力,她轻轻的呼吸,她嘴里的马丁尼,她暗红的指甲油,还有——
她突然变成了一群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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