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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轻装的欣格与曼云开始登机了,金色的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温暖又柔和;微风吹抚着她们,淡淡的香水散发着幽幽的清香;她们愉快地交谈着。欣格觉得这段时间从没有这样惬意过。
飞机平稳地在上空飞行,欣格那双温柔的眼睛正被窗外美丽的云海吸引住,此刻她娟秀的脸庞不见一丝愁云,似乎忧愁被抛到九霄云外了,如果不是身旁的曼云向她问起润康的话。两人出游,聊起各自男友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欣格,润康还在H城吗?等咱们这次旅游回去,他应该回来了吧?”曼云问道。
“唔,他还在H城。应该是吧。”欣格心颤了下,收回视线,望向前方,简短地回答道。
“他怎么去H城这么长时间?”曼云那双清澈的眼眸好奇地望着欣格,等待她的回答。
“康达厂还有些债款没有收回,所以他还得再呆一段时间。等咱们旅游回去,估计郭涛也已经执行完任务了。”欣格赶紧将话题转到曼云身上,现在她不希望曼云再提到润康了。
曼云的目光透着担忧,苦笑道:“我从昨天开始就联系不上他,我只求他平安就好。”
“一定会平安的,放心吧。你联系不上他,估计是因为他在执行任务,他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也为了安全和保密,就主动切断与外界的联系。这个你要理解并适应他。”欣格说道。
“恩。我也快适应了。不适应,只能急坏我自已。他和我说过,在执行这次重大案件过程中,会出现我和他联系不上的现象,并嘱咐我,多注意安全,玩得开心。还说下次找个时间,和我好好出去玩。”曼云面带笑容地说道。
“你看,他虽然很忙,但心里还是很挂念你吧。”欣格称赞道。
“可惜他的话,十次里头七八次都做不到。前段时间他刚提为刑警大队副队长,工作更忙了。这次好不容易劝动他休假,你看,刚准备和他去玩,就遇上一个重大案件。我都不信他还有时间和我出游,每星期能聚一次就已经不错了,哪还敢指望他休假。和这种职业的男人谈恋爱有时真得很恼火,即便能和他在一起,他也是随时待命状态,不能走远。有时刚和他见面,手机就响了,他又得立刻赶回去执行任务。好容易聚在一起,他就这样把我抛在一边。刚开始我真得很难接受,也很矛盾,遇到这种情况会气得抓狂。你和润康曾经也是异地恋,你应该能体会其中的无奈。但我无法控制自已的感情,就是喜欢他。我无法想像要是离开他,我会怎样的痛苦。”曼云嘴上带着埋怨和无奈,脸上却是一副泡在甜蜜爱情中的幸福神情。
异地恋及郭涛职业的特殊性有时让她很矛盾与困惑,它们同爱情激烈地斗争着,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后,心里的矛盾终究抵不住她对郭涛执着的爱情,一经明白她最想要什么后,她便不再犹豫和彷徨,哪怕是来自父母的反对。
“这次单位改制,你不是打算离开胜富去深圳发展嘛,很快你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这样不是挺好嘛。”欣格轻轻拍了拍曼云的左手背,安慰地说道。
“可是我父母根本不同意我为了郭涛,去深圳发展。他们一直反对我和他在一起,对他这份刑警职业一直顾虑重重,认为是危险职业,不想成天为我们提心吊胆。”曼云一脸无奈地说道。
“那怎么办?……”欣格吃惊地望着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没关系。我有办法。”曼云扬眉,不以为然地笑道。
“哦?”
“那次他们把我说急了,我就威胁他们说如果再不让我和郭涛在一起,那我立刻离家出走,或者去尼姑庵做尼姑。后来他们就不敢再提反对意见了。”曼云轻松一笑,说道。
曼云一出生,就受到身边诸多长辈的疼爱,父母厅级干部,母亲三十五岁才生下她,对她更是宠爱,从小到大她一直在宽松受宠的家庭中长大,即便高中时被发现谈恋爱,父母对她也只是温和劝导。他们不理解女儿有众多条件不错的追求者,为何固执地选择一名异地刑警。他们明白做为一名出色的刑警,其职业的危险性和所做的贡献对社会的意义有多么重要,理应受到他们的尊重和理解。但如果要让他们的女儿成为其中一员的妻子,那他们就无法接受了,总不能老为女儿将来的家庭安全担惊受怕吧。
但曼云如果不能与郭涛在一起,就要离家出走或出家的威胁让他们害怕,并妥协了。与其让她哭闹,生出什么可怕的事端,不如干脆答应她与刑警郭涛在一起。确实,除了这份职业的危险性,他们对帅气干练的郭涛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慢慢来,别让你父母伤心着急才是。” 欣格不安地劝导。
“欣格,还是你好,不用像我有这么多的烦恼。你和润康分别十年后居然又能在一起了,你们现在再也不会有什么阻碍了,多好啊。”曼云感慨地说道。
话题还是回到她身上。听到曼云这么说,欣格心里一阵酸楚,默不作声地苦笑着。
“你看,虽然你们曾经分开,但结果是美好的。十年后不是又在一起嘛,很快你们就要结婚了,不仅在同一城市,还有共同的事业经营。真羡慕你们!”曼云继续感慨道。
“别说了,曼云。”欣格脸色惨白,嘴唇哆嗦起来,低声地止住道。曼云并不清楚她的这翻真诚感慨,会像把尖刀刺痛了欣格的痛点。曼云见欣格颤栗了下,神情犹如严冬时节树上的枝条,苍凉萧瑟。
“欣格,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我说错话了?”曼云惊愕地望着她,问道。
“我没事。咱们不聊这个了。”欣格摇了摇头,轻声道。
“不对,一定有事。你和润康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吧。”曼云不解地追问道。
欣格心底的疼痛渐渐升到喉咙,堵在那里,让她无法开口,再过会儿,或许热辣辣的眼泪就会不争气地落下了。
“其实有些事不是你想像那样美好。”欣格伤感地说道,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出,似乎这样才能缓解心中的悲伤。
“你俩感情不是一直挺好的,难道你们之间......”曼云注视着欣格微带泪光的双眸,小心翼翼地问道。
欣格眼睑眨了眨,将两颗不争气的晶莹泪光迅速逼了回去。为了分散注意力,她端起靠背餐板上的咖啡杯,轻呷了几口,朝曼云勉强地笑了下,极力控制情绪,用平缓的语气讲述她和润康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现在欣格心里舒坦多了。
她轻拍曼云的手,说道:“你看,我有我的烦恼。你和郭涛不仅相爱而且彼此忠诚,感情不受外界困扰,即便你父母曾经反对过,可如今他们不是也接受了嘛。所以,你在羡慕别人的同时,哪里知道,其实你就是一道令人羡慕的风景。”
曼云诧异欣格与润康分离这段时间居然会发生这些事情,而她却能一脸平静地讲述。曼云清澈的双眸一直注视着静静讲述的欣格,并紧紧地握住她的右手,想给她一点温暖和力量。
曼云不觉地对身旁这位温婉、善良、坚强、不到三十岁就丧偶的女人心生感慨:她婚后不久丈夫便意外身亡,给她留下一个年幼女儿;好不容易从公司复杂的人事斗争中挣脱出来,调回广州,事业刚有起色,公司因经营严重亏损开始改制;与曾经的恋人在异地偶遇再续前缘,眼看俩人婚事将近,恋人的康达厂却因资金问题,陷入绝境;当她毫不畏惧地决定与他结合在一起,并肩作战,共同承受一切压力、债务和困难,润康却退缩了;康达厂走出了绝境,逐渐开始好转,工厂出现新的生机,原以为生活开始眷顾她,可以让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但命运却再次捉弄了她,让她倍受情感折磨。
难道真如欣格自已所言,所发生的一切,是上帝对她曾经背弃润康的惩罚?不,曼云不相信,如果真有上帝的话,他会理解欣格当时离开润康是出于无奈啊;上帝应该看到在她失去丈夫后,她开始用娇弱的身子倔强地扛起生活的重压,从未向生活妥协过;上帝应该见证了在润康事业遭受重创后,她要与他捆绑在一起的决心,以及不遗余力挽救康达厂的行为;上帝不仅是公平的、公正的、还是仁慈的,应该赐给她幸福。
曼云想到这,脑子里极力搜索一切可以安慰欣格的话语:“欣格姐,你和润康的感情以及你们曾经的过去是别人无法取代的。我想润康对你的感情,应该也正如你对他一样深厚。你应该平心静气地听润康的解释。或许这一切真的是你误解了他。有时你听到的,哪怕是亲眼见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相,真相往往被假象遮盖和蒙蔽。”
或许曼云的话不一定在安慰她,说的也有些道理,隐藏在欣格心底深处的声音曾好几次告诉她:润康依然深爱着她。好几次她都想忘了这些烦恼,与他和好。可润康延迟回来,并与宣宣单独去香港的消息,再次加深了她的猜忌。在各种复杂的情绪斗争中,她始终无法摆脱这些纠缠不清的烦恼和猜疑,无法心平气和地听他解释,与他交流。
欣格现在不愿再提这件事了,否则忧愁和烦恼又缠上她,并陪随她整个行程。于是她恳请曼云,不要再提她与润康感情的事了。
她可不想被破坏了旅途的兴致!(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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