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津安二郎大抵是描写日常生活,代表作有《东京物语》,《晚春》,《秋刀鱼之味》。
《东京物语》的故事很简单,一对在乡下开诊所的老夫妻到东京看看自己的三个孩子。
老大是医学博士,在东京开着诊所,老二是女儿开着家美容院,而老三单身,工作尚未安定,在四处打杂,追逐着自己的梦想。
老人们在老大家住,老大却频频遇到急诊而无法照顾老人在东京观光。
老二家拥挤嘈杂,还经常要照顾周围商店街的活动。
老三勉强陪了父母在东京观光,但他自己的生活状况却让老人们更加担心。
老大老二合计让老人住旅馆,而东京的旅馆让老人们处处不适,最后返回家乡,返家后老板就受了风寒离世了,孩子们匆匆来参加葬礼又匆匆而去为自己的生活奔波。
两代人的距离、隔阂与无奈,太普遍的故事,在上海,在北京,在世界各地都在上演着。
但唯有小津安二郎以一种不徐不疾、细腻温柔的方式展现着。
国内剧,似乎有点太展现戏剧性和张力,比如《双面胶》,《双城生活》也是写两代人之间的事情,但多了很多冲突。
或者这种平淡叙事的近代里只有《红楼梦》是这样风格。电影的话,似乎《花样年华》有点贴近,但花样年华写的是男女之间隐秘私事,似乎还是脱离不了那种偷窥的感觉。
《繁花》的笔触很细腻,写的东西也很日常,然而拨开日常生活场景的温馨,底下却是恐怖片,虽然上海的市民那种韧性在消化吸收着日常生活中的险境抚平那些波澜,但依然是感觉到欲望的污浊。
《东京物语》这样的故事,如果是改成当代中国背景的剧本,或许不会成为经典,太温吞水了。但对于普通人的生活,是希望有更多的作品把内心的那种纠结和辛苦描写出来,却不是那种鲜血淋漓的修罗场。
另一方面,或许这也是时代和国民性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越哥说电影”最新的一部片子,娄烨的《看我如何收拾贱男和小三》是根据网上的帖子改编,娄烨擅长写日常生活下狰狞恐怖的一面,这是当代中国人生活的困境,电影并没有太多夸张,或者说真实的生活甚至更为戏剧化和恐怖。
一些处理家庭矛盾的综艺节目似乎看到的都是些匪夷所思的家庭关系。
但毕竟这些是非常极端的事情,而大多数普通人即使有着家庭的无奈和矛盾,也是在不断彼此去消化和融合,而这也是很辛苦的。
或许只有生活更安定富足之后,这些更细腻的情感和感触拿出来才会有更多的关注。
我于是想到前一阵关于青春伤痛的片子,被群嘲基本上脱离不了堕胎,车祸,自杀这类的梗,可对于女孩而言,所谓青春的痛苦,并非是堕胎,而是喜欢的男孩子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不知道如何处理自己的情绪,嫉妒同龄女孩谈朋友的样子等等,女孩子是在男孩的眼光中找到对自己的认可,那个时期父母的爱已经无法代替那种青春期渴望得到异性认可的欲望,相反,堕胎是一种骄傲,虽然被传统道德鄙视,对于出于叛逆期的女孩们反而是一种可以夸耀的十字架,仿佛是女孩成熟的标志,创作的人显然是完全不了解青春期的女孩或者是没有勇气去面对真正的女孩的情感。而情人的自杀或者车祸事故也是那个时期孩子的骄傲的资本,这往往成为功课不好的小孩子们在心理上战胜那些三好学生乖孩子们的武器。
《万物生长》在里面对人物的设定就相对精准一些,韩庚所饰演的男孩的女朋友是三好学生,但是在柳青面前就感觉到心理上的劣势,相反,柳青是有着很强的心理优势才对于到家里闹腾的小女孩极其忍让并毫不在乎。另一方面韩庚演的,也就是冯唐自己原型的男主角,有着追逐比自己年龄大的成熟女性的胜利感,因此而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有着心理优势同时又对其好为人师的女朋友无可奈何。
这些心理游戏被玩过太多,我们这些懵懵懂懂的蠢物的女孩子也糊里糊涂长大,直到回头去看才看懂当年自己的丑样子。但没有很多好作品和我们这些蠢笨女孩共情那种生涩的钝痛感。
而日本文化中却对我们这些普通的不太聪明的女孩子有着更多的包容,比如《岁月的童话》中在姐姐们面前感觉到自卑的妙子,又如《侧耳倾听》中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中的雫。
青春是忧郁的,因为找不到自己,又因为飞翔不起来,就像蚕蛹一样痛苦地被包在茧中。越是家长眼中的好孩子越是心里充满了挫折感,而得不到自我肯定。
那《阳光灿烂的日子》中宁静所饰演的年龄略大发育较早的女孩如同女神当然是胜利者,那些精致得很早被追捧的女孩如同蝴蝶一样。
好的作品,能看到那些被忽视被过滤的盲点,不好的作品,是那些事先做好了模具去硬套生活,将真实涂改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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