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云

清晨飘来的一片云
遮住了大山的眼
原来
我离云端很近的
——丁酉 甲辰 辛酉

师傅是个老顽童，喜欢在山里玩耍，一年四季各有玩法，捡菌子，挖虫草，也会摘点草药泡酒或者挑点儿野菜下饭。我常与他在山间行走，追过野兔，射过野鸡。
我们会装上一壶好酒，背上十来个洋芋，一人拿一个药锄，一去便是一天。走得累了就找块空地歇下来，捡柴生火，把带来的土豆放进去烤上，过不久便可以闻到土豆的香甜气息。
师傅说，烧洋芋是个技术活，尤其秋冬季节空气干燥，风向不定，未免引火烧山，更要谨慎些。每次都仔细挑选生火位置，既要向着风口，又要地势开阔，保证周边没有杂草树木。先在朝风口的方向下边用小枯枝架空，再把大柴码放上去，堆成一个小丘穴的样子。把引火的枯叶点着放在迎风穴口的枯枝下面更容易将柴点着。
每次看着师傅对柴生火，我总觉得他像是在做一件艺术品。柴火每次都堆得整齐紧凑像个小丘，火盘大小从不超过两尺。洋芋一定要等烧出火子才放，此时烟雾已去，火力正猛，不时翻烤，其受热均匀，待到焦糊，便用小刀刮去黑灰，继续翻烤，如此反复，烤出来的洋芋才会蕉香四溢，外酥里糯。待到享用之时，表皮必定已是金黄酥脆，入手烫热；轻轻一掰，苏壳便会脱落，洋芋的香甜气息随之扑面而来，看着荧黄晶透，香软沙糯的烧洋芋，我总不忍它凉去便塞入口中，不觉跳脚喊烫，只觉口齿生香，总要吃到肚圆才肯罢休。
这样的场景发生过无数次，只要有一顿山间的烧洋芋我们便能满足，无论满载而归或是空手而回都兴致高昂。
清晨的黑石山云雾尚未散去，雪白缥缈的云雾缭绕着黝黑的山石，像是仙女起舞的水袖遮住了大山的眼睑。我想去拨开那水袖，看看大山的眉眼。
这是我第一次独自在山间行走，这里的山与我以往见过的有些不同，没有师傅的陪伴，也没有金黄滚烫的洋芋。看见山间不知名的草木我会想，师傅若在身边，定会与我说起此为何物，有甚特点，或是此物与某某相似，又或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