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霞,在她十八岁那年她认识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从外面来的,她记得那男人来的时候是受伤的。
那一天,在村口,她见到了那个男人,男人浑身是血,当他见到她,他倒在了地上。之后,她把他拖回了家。
她的父亲是郎中,医术虽然不高明,但简单的刀伤剑伤还是能治的。不到半个月的功夫,男人的伤好了。
这半个月中,霞发现男人总是痴痴的看着他手里的那柄剑。
剑上“阿月”两个字篆刻的很是清楚,霞认识的字不多,但阿月这两个简单的字她还是认识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男人总是蹲坐在门外,借着天上的月光,抚摸着手中那柄剑,然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有几次她还偷看到他哭。
霞知道剑上篆刻的“阿月”两个字是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也许是男人曾经非常心爱的女人,这柄剑也也许是那心爱女人的剑。
霞不爱说话,但霞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男人虽然也不爱说话,但他平时在村口教教村里的孩童练几招把式,村里的人们倒都是很喜欢他。
日子久了,霞对男人心生了爱慕,但霞从来没有和男人说过,她只是在夹菜的时候,为饭桌上的男人多夹一片肉,有红薯的时候,为男人留一个,再不就是给他亲手缝了几件衣物。
一年后,男人准备离开这个村庄,他说他要去外面找一个人。
霞知道她要去找谁,阿月,男人梦里也经常念叨的名字。她知道她留不住他,她只能默默的看着他离开。
几年后,从外面回来的村里人说在城里见到了那个曾经在霞家住了一年的男人。
霞问了问那个男人的情况,村里的人说他似乎瘦了,脸上也布满了愁容。
那个城镇离她的村子不远,如果走着去,也就一天的时间。
霞决定,她要去找那个男人。
一天后,霞来到了那个城镇,霞不记得她这是第几次来到这个城镇了,她只记得她这次来是找那个曾经在她家住了一年的男人。
街头巷尾,茶肆酒楼,这些地方她都去找了,但很遗憾,她并没有见到男人。
正当她灰心的时候,在人群中,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偏瘦,但她认得,那是男人的身影。
她喊了男人的名字,那瘦瘦的身影回过了头。
她像小孩子一样兴奋的奔了过去,她看到他身上仍是她几年前做给他的那套衣服,不过已经磨的很旧了,甚至有的地方还打了补丁。
而他的面颊也不像几年前那么红润,病态般的白加上严重的消瘦。
她知道男人这几年过的不好,她的心有一些疼,她掉了眼泪。
男人看着她,笑了笑。
“回去。”霞只说了两个字。
“回哪里?”男人问。
“村子。”霞说。
“可我还没找到她。”男人说。
霞没有说话。
其实男人早在一年前就找到了那个叫阿月的女人,不过那个女人并不像霞所想象的那么好。
阿月利用男人帮自己除掉了很多仇敌,之后阿月嫁给了号称天下第一帮派的南门掌门人司徒求做了夫人,然后一脚将男人踹开了。
男人曾去过南门很多次,起初阿月还见他,后来阿月对他闭门不见,不管男人说什么,阿月都会让人回复他一句冷冰冰的话:“你走吧!不要再来了,我对你从来没有过兴趣。”
男人后来又去了几次,但始终见不到阿月,男人放弃了。
男人回到了曾经第一次见到过阿月的那个小镇,回忆着和她的点点滴滴。
他病了,相思病。他不能承认阿月利用了他和抛弃了他,他陷入了无尽的苦恼之中。
他日渐消瘦,曾经名震天下的剑客,此刻却因为不能放弃一个心爱的女人而变得如一具行尸走肉。
直到这一天,那个曾经在村口将他拖回家治好了身上伤的霞出现,才将温暖带给了他。
他知道霞喜欢他,但他心里装不下任何人,他的心中只有阿月。
所以他撒谎,他说他还没找到她。他希望霞回去。
霞虽然书读得不多,但她不傻,她从男人躲躲闪闪的目光中知道男人在骗她,因为男人的心里只有阿月。
霞又看了看男人,擦干了眼泪,然后将手中的一个包袱塞在了男人的怀里。
那个包袱里是他亲手缝制的衣裤鞋袜。
霞走了,男人看了两眼霞的背影,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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