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觉得,在说不同的语言的时候的我,有着不同的个性。如果用精神分裂来形容,当我说每一种语言的时候,我会展现出不同的我,处在不同的人格里。
说普通话时的我,是礼貌的,忍让的。也许是因为小时候只在上课的时候使用普通话的原因吧,我总是觉得,如果从我嘴里说出的是普通话,那我就要保证发音,用词甚至是语法的准确性,每当跟别人聊天时,他们的普通话里掺杂里方言的发音或者语法对我来说就会变的特别刺耳,总是忍不住要去纠正。只要是处在普通话的语境里,就算我生气着急,也会尽量压抑着自己,总觉得那时的我就应该是那个样子的。说普通话时的我,又是敏感的,多情的。每当我阅读时,我心里永远都在用普通话默读,我觉得只有这样,我才算是认真在读,我才能读懂内容,体会感情。所以当我想心事或者思考时,我也会用普通话,因为那时的我才是正确的我。
说河南话的我,是个矛盾体。有时候,我可以沉默不语,在过年的热闹氛围里,冷眼看着他们,像是个外人,永远融入不进去。因为在我的耳朵里,听到的大多是些场面话,或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或是张家长李家短。这些话题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我从来抓不到重点,索性就闭嘴。有时候,我是个易爆体,家里的随随便便的一些事就可以把我点燃,扯着大嗓门吼起来。静下来想想,吼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下次一定要管住自己,讲道理才是正道。到了下次,本想坐下来讲道理,得到的却是或敷衍或忽视或空口承诺的结果,最终还是忍不住吼起来。一天一天,持续着这样的恶性循环。处在这种语境里的我,拥有我最讨厌的人格,因为她永远和坏情绪连在一起。
说英语的我是谨慎的,但又是快乐的。谨慎是因为一开始学英语抓得最紧的就是语法,经过这么多年应试教育的检验,话语出口的同时想的永远都是我的发音准确吗?我的语法对吗?对方听懂了吗?但我又是快乐的。可能是因为这种语言里并没有充斥着那么多令人压抑的,不堪回首的回忆。一系列的语音从我嘴里发出的时候,我能想起来的,是美剧个性鲜明的人物,是令人痴迷的音乐还有伴随着这些来的学英语的快乐时刻。
说印尼语时的我是兴奋的但又是忐忑的。印尼语我并没有刻意学过,不过是为了生存学习的一些不成句的日常用词,然后自以为是的把学过的词拼在一起,最终目的就是让别人明白我的意思。所以,我说的印尼语毫无语法可言,甚至语音也是典型的洋腔洋调。基于此,从不对自己与人沟通的本领有多大期望。每当别人能明白我的意思并给与正确的反应时,心中都会有小小的兴奋,成就感大大的。每当尽全力也讲不明白自己想表达的,或者对方嘴里蹦出一串单词,一个都听不懂时,彼此都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感觉自己就像只泄了气的气球,坏情绪就随着那只泄气的气球,窜上窜下,着急上火,却无处安放。印尼语从嘴里出来的那一刻,自己永远在是否并听懂的忐忑中,等待被任一种结果选择。
自己就像是个霓虹灯,变换了语言,就变换了整个人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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