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一向支持宣德王做太子的忠王提议,可让宣德王为使,去西州求亲。为了劝服皇帝听从自己的意见,忠王提出了三个理由。1.可打探西州几国的虚实,以保边疆安定;2.皇子前去,可彰显我豊朝和亲之诚意;3.宣德王可代替陛下,探望一下明远娘娘。
只不过,这三个理由中,虽然前两个是豊朝亟需达成的目的,对陛下“晓之以理”,最后一个是打感情牌,对陛下“动之以情”,但这三个理由,却不是非要宣德王前去求亲的理由。陛下有那么多皇子,太子还在呢,宣德王何德何能,可以去西州求亲呢?忠王对宣德王的维护,是真的不如高于明。过了这么多年,忠王都没被清算,应该是因为他姓“李”吧,还有就是陛下需要分权制衡,利用忠王牵制高于明。
陛下听了这句话,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皇帝是这部剧中,智商数一数二的狠角色,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忠王是为了什么?
这时,高相来了。高相人还没来,他的拐棍声就到了。高相的身体非常不好,气喘吁吁,动不动就咳嗽,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可是,他还是高相啊!高相一来,站在皇帝身边的皇后就安心了,他是自己扶立李承鄞登上东宫太子之位的最大助力,只要有他在,李承鄞入主东宫,只是时间问题。
高相虽然身体不佳,但还是礼数周到地给陛下跪下来,行了礼。陛下也立刻说道,“免礼,你身体不好,先上座。”完全一副君臣和乐的模样。
从这个俯拍镜头来看,虽然陛下让高相免礼了,但高于明还是拖着生病的身子,分毫不差地给陛下跪下来行了礼,代表了高于明在皇帝面前谨小慎微的行事风格。曹芨也立刻跑过去,搀扶于他。
高相道,“依老臣之见,皇长子尚在,让宣德王前去,恐怕要坏了规矩,让外邦耻笑。”
因为中宫无子,那便只能是皇长子为尊。现如今,我们豊朝求娶西州的嫡公主,竟然派一个不是最尊的宣德王前去求亲,只怕让西域诸国耻笑。这是高于明为了制止宣德王前去求亲给出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是,这只是为了打压宣德王与忠王那一派趁机冒出头而已。皇帝明明还没有废太子,高于明却称呼李承稷为皇长子,暗示了高于明心中知道皇帝在东宫对李承稷动了家法的事,只不过,他没有明说。
忠王不忘诟病太子道,“太子失德,恐难令众人信服。”
高相立刻制止忠王道,“谨言。”
面对高相以太子为借口对自己一派的打压,忠王直言不讳,说太子失德,难以服众。高相劝忠王道,太子就是太子,不应随意对待,你我作为臣子,应该谨言慎行。
忠王道,“这还用藏着掖着吗?满朝文武都知道,太子与举子案有牵连。”
高相道,“此事还在查证,尚无定论。”
忠王抓住浙中举子案不撒手,说太子已经丧尽人心,满朝文武都知道,太子是是非不分,陷害忠良。忠王这是在借高于明的手打压太子,为自己一方争取利益。
而高于明则做出一副处事公允,甚至是维护太子的姿态,说此事尚无定论,现在就说太子失德太早了,高于明要在陛下面前摘干净想要构陷太子的自己。
高相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出现构景上的细节,就是他是在一团烟霭朦胧后讲出的这番话。因为高相是整部剧中心机屈指可数的野心家,摄影导演特意设计,在高相耍阴谋诡计的时候,大多会有香炉里的焚香弥漫出来。
忠王又道,“今日陛下还在东宫亲手动了家法,这是陛下动了要废太子之心啊!”
忠王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呢?要不然是在宫中有耳目,要不然是在场的宣德王告诉他的,不管是哪一条,落入陛下的耳中,总是引人忌惮。忠王不知收敛自己的锋芒,他在与高于明的争斗中落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高于明听了,立刻假装咳嗽,假托不知道此事。高于明他真的不知道皇帝亲手打了太子的事吗?其实不然。他这只老狐狸,只是不想惹陛下猜忌而已。要不然,他为什么先前仅仅称呼尚未被废的太子为“皇长子”呢?从这个称呼里,也暗示了他想要试探皇帝在亲手鞭笞了皇长子以后,究竟有没有想要废太子的意愿。
陛下道,“忠王,你的耳目还挺灵通的。”
忠王行礼道,“臣惶恐。”
就算陛下打了太子,不是什么藏得住的事,可是陛下前脚打完了太子,后脚为了来自西州的密报来和朝臣们商议对策,忠王就知道了,他知道得也太快了吧?陛下这是在敲打忠王呢。
面对陛下的质疑,忠王只是作了一个揖,说了一声“臣惶恐”。你有惶恐的意思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呢?忠王随意展现自己的实力,事后又不知收敛,是为不智。
太子对李承鄞道,“五弟,你还不明白吗?父皇是何等聪明之人,我做不好太子该做的事,他必须做皇帝该做的事。他早就对我这个儿子失望了。”
太子难道真的看不清楚朝局吗?从这番话来看,我存疑了。太子当然看得清楚高相把持朝政,皇帝也动不得他的朝局,但是,他却对自己拔除高相势力这件事毫无信心。所以,他认可父皇要废了自己的心思,并把自己被废这件事,当做是一个帝王必须去做的事,父皇无能为力,他也不会怨恨父皇。从这里,看得出太子的贤良纯善。
李承鄞宽慰自己的皇长兄道,“皇兄,你素来仁厚勤政,是我们兄弟之中的表率啊!父皇一向最器重你了,又怎么会对你失望呢?我从小最羡慕的就是你了,不是因为你是太子,而是因为,父皇每次看你的眼神,才更像一位父亲。”
从李承鄞的这番话里,可以基本推断出2件事。1.皇帝的的确确是最偏爱李承稷的,他做了20多年的太子,小枫此时只有15岁,李承鄞比她大1岁,只有16岁,而李承稷也绝对只有20多岁,这便意味着,李承稷甚至是在襁褓之中,就被立为太子。从小被父皇亲自教导,亲自抚育,在他的身上倾注了万千心血,万千希望。
2.李承鄞因为幼年丧母,虽有皇后抚育,但毕竟还是隔着一层的。皇帝对他也不甚喜欢,还因为他背后皇后和高相的势力猜忌于他,李承鄞是极为缺爱的一个人。所以,当他遇到愿意无条件、无底线地爱作为一个茶叶贩子的自己的小枫后,他就沦陷了。小枫真的是他的生命之光,他无法割舍。
李承稷正色道,“父皇想要的是一匹狼,而我,只是一条听话的狗罢了。”
李承稷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因为他不能承担起帮助父皇拔除高于明的任务,不能做好太子该做的事,他便只能被废弃掉。李承稷认清了自己悲剧的根源,不是德不配位,而是才不配位,甚至,李承稷觉得,自己就是因为做不好太子,反而做了太子,才给自己惹了这么多的麻烦,招了这么多的祸。
太子之位,可真是一个让他无奈又无助的身份,这真的只是一个枷锁而已。
李承稷说出了《东宫》这部剧贯穿全剧的第一金句,这也是李承鄞成长过程中学会的第一金句:“比皇宫更危险的是东宫,比皇帝更难当的是太子。”
后来,李承鄞入主东宫,成了太子,便是一直都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践行着这句话。他和小枫的爱情悲剧,也是因为这句话而加上了浓重的命运底色。
根据本剧的对应梗原则,到了故事的结尾,面对小枫对李承鄞的质疑,李承鄞终于说出了在第一集中,他曾经敬重的皇长兄告诉他的这句话——“比皇宫更危险的东宫,比皇帝更难当的是太子,我这一路的艰辛,你并不知道。”要知道,李承鄞一直都很怕因为权力的事惹小枫烦忧的,在这造成了他与小枫之间的隔阂,以及小枫对他的不信任之后,他终于认识到了他一味地瞒着小枫尔虞我诈、杀人如麻的权力的游戏定律而导致的缺陷,他终于开始想要让小枫理解他的不易、他的种种不得已。
皇后进言道,“婚嫁也是后宫之事,依妾身的妇人之见,那西州九公主,必是要嫁给我豊朝的太子。不论太子位何人坐,这东宫就在那儿。不如先派使臣以东宫的名义前去求亲,以防时局不稳,造成动乱。”
其一,皇后为了表明自己不是后宫干政的立场,首先以“婚嫁也是后宫之事”来打消陛下的疑虑,为自己的进言寻找合法性依据。
其二,皇后强调,我们豊朝是必须要迎娶九公主的,虽然现如今太子之位不定,但九公主太子妃的身份是板上钉钉的了。
其三,皇后给皇帝出了一个主意,顺带着打压了一下忠王和宣德王。她主张,还是派使臣以东宫的名义去求亲,不要让硕博抢了先,导致时局不稳,边境动荡。
编剧借此暗示,皇后也很快就知道了李承稷受了家法、即将被废的事,她也是抓不稳皇帝陛下其实仍然偏爱李承稷的心思。皇后甚至十分欣喜,她觉得太子被废后,正好让她的儿子李承鄞入主东宫,将来好君临天下。
高相接过话头,说道,“老臣提议让太子率使团,前往西州求亲。太子年轻气盛,这次督办举子案,是误信了谗言,对臣有些误会。陛下相信臣,臣感激不尽。臣身为人父,深知爱之深、责之切的道理。恳请陛下,让太子将功补过。若此次西境之行,太子能够完成和亲使命,立功归朝,正好堵住满朝文武悠悠众口。”
不得不说,在场所有人中,只有高于明对陛下的心意,还叫体贴入微,把握准确,所以,他才能说出这样一番合乎陛下心意的话来。
高相丝毫没有把太子要处置自己的事放在心上,他甚至摆出一副忠臣的姿态,为陛下分忧,为太子分忧。高相不再说李承稷是皇长子了,转而强调其东宫太子的身份,让他去求娶九公主,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他能娶到九公主,这便是对我们豊朝安抚边疆立下大功了,非但可以堵住满朝文武对太子失德的质疑之声,甚至太子还会因此得到西州和丹蚩的势力而地位巩固,陛下您何乐而不为呢?
果然,陛下听了高相的建议,就给太子下了一道旨意:“太子无德,难为表率,今废其东宫之位,降为亲王,但念今西州局势特殊,故秘而不宣。责令三日后启程,赴西州探望明远公主,率使者向西州公主求亲。随后前往西境安护府,未建军功,不得回朝。”
从这道旨意中,可以推测出3件事。
1.皇帝故意废去李承稷的太子之位,以激励他能够奋发有为,摆脱困境。同时,皇帝把太子远远地打发到了西域边陲,远离朝堂之所,希望太子可以不受朝堂的牵绊,真的做出一番事业。
2.皇帝虽然在名义上废去了李承稷的太子之位,但秘而不宣,这便意味着,李承稷去求娶九公主是轻而易举的事,豊朝之中无人可以与之相抗衡,皇帝仍然是没有废太子的意思。为了能让李承稷顺利地与九公主结亲,皇帝还为他最偏爱的儿子找了一条捷径——你先去探望你的姑姑明远公主,她一定会帮我、也帮你促成你与九公主的婚事。
3.皇帝让李承稷在办到求娶西州九公主这件事之外,还要让他在西域建立军功而还。这里暗示了皇帝将要对丹蚩用兵的决心。同时,皇帝让太子掌兵,运筹帷幄,随意调动兵马,而对他毫无猜忌,仍然代表着对李承稷的偏爱;皇帝又对李承稷充满期待,希望自己的太子可以在得到西州的支持以后,再凭借着豊朝的兵甲,建军功而还,一举收服满朝文武对他的质疑之心。
曹芨惴惴道,“陛下,您是否对太子太过严厉了?”
曹芨虽然是最懂陛下心思的人,但还是觉得让太子去西域,不建军功不得回返这件事太过严厉了。毕竟,太子不曾掌兵,未建尺寸之功,让他率领豊朝兵马,围剿全民皆兵的丹蚩,会不会做过头了呢?
陛下道,“朕不是对太子严厉,朕是对以后豊朝的皇帝严厉。东宫之位现在坐不得,那以后九五至尊之位,又如何坐得?”
陛下毫不掩饰地告知了曹芨他这样逼迫太子的本意,他是想要历练李承稷,总有一天,他会继承朕的皇位,掌天下兵马,现如今只是让他提前牛刀小试罢了。皇帝觉得,他只有把李承稷逼到一定份子上,才能逼出李承稷的潜能,让他能真正地成长起来。
这里是编剧对原著小说的改编,原著中,皇帝是以这样的心思,让李承鄞亲入西域。李承鄞也对得起父皇对自己的希冀,中原史书记载,“七月,太子承鄞亲入西域,联硕博诸国,以四十万大军袭丹蚩。丹蚩铁达尔单于凶悍不降,死于乱军。丹蚩阖族被屠二十余万,族灭。”这样的赫赫军功,唯一的瑕疵,便是他曾利用小枫。
与豊朝朝局的波诡云谲相对,与豊朝太子的任重道远相反,小枫在做什么呢?原来,小枫在无忧无虑地赛马呢。正是花一样的年纪,笑靥星眸,银鞍飒沓,不知愁绪为何物的小枫,你可明白,你必将卷入你不想卷入的命运之河呢?
小枫跑赢了马,赢了绣球,就要把绣球送给对自己最好的师父——顾剑。这时候的小枫,一定是耍无赖,非要师父背着自己,把自己摇摇晃晃,一路背到西州王宫里去。而顾剑呢?小枫一向是他命里的天魔星,小枫一耍无赖,他就乖乖背着她走在斜阳里了。假如小枫不遇到满身鲜血的李承鄞,而是与顾剑在一起厮守,也会有一种别样的幸福吧?
李承鄞背过小枫吗?剧鄞是背过的,书鄞没有,他只是在作废的猪跑那一段背过小枫,一路把迷迷瞪瞪地小枫背到了自己的丽正殿里,还不管不顾,非要拉着都睡昏过去的小枫和他试试猪跑。
顾剑并没有接受小枫送给自己的绣球,只是说笑道,“在我们中原,女子要是把绣球送给男子,便是要许配给他的。”顾剑以说笑的口吻,提醒小枫可别随便把绣球送给自己,难道你想嫁我吗?
小枫整个人都趴在了师父的背上,腮依着师父的鬓发,笑道,“那如果是师父我就嫁,师父你愿意娶我吗?”
小枫和顾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在小枫的心里,谁也比不上师父对自己的好,要是她嫁人的话,也只会嫁给师父。于是小枫便顺着顾剑的说法,半真半假地说,我当然愿意嫁你了,你愿不愿意娶我啊?
顾剑听到天真无邪的小枫这样在自己耳边调笑,呼出的气息轻拂自己耳畔细发,哭笑不得道,“傻丫头。”
顾剑把小枫当作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姑娘,需要他呵护,他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利用小枫的年幼无知,去占小枫的便宜。也许从根子里来说,顾剑知道自己与小枫不可能,他一直都在克制自己,才没有正视小枫想要嫁给自己的心意,也没有接受小枫想要送给自己的绣球。可是,世间的事就是这么不公平,有的人,你错过了一次,便是终身错过;有的事,你犹豫了一下下,便只能终生后悔而不得。
柴牧来到了明远公主的寝殿,隔着帘幕,对着公主行了礼。我之所以要分析柴牧与明远二人,不过是因为,我觉得编剧在他二人身上,投射了小枫与顾剑的影子。
明远对柴牧说,“今日我看到顾剑与小枫,他们两小无猜,感情深厚,让人艳羡。但是,他们身上都背负着不同的使命,你应该提醒他,在感情上不能陷得太深,否则,覆水难收啊!”
明远开门见山,直接对自己的属下说出了她的担心——她惟恐小枫因为喜欢顾剑,而不肯去豊朝和亲,破坏了她父王给她选定的婚事,也破坏了两国的和睦。故而,明远希望柴牧可以制止顾剑,反正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陷得太深反而痛苦,不如及时慧剑斩情丝的好。
柴牧立刻保证道,“公主放心,我不会让他有僭越之举的。”
其实从很多细节来看,柴牧(顾剑)对明远(小枫)有情,而明远虽然对柴牧很亲近,很信任,但却对他无意。柴牧也明白,自己与身为和亲公主的明远之间的不可能,他只是一直在践行自己身上的责任与使命,保护明远,帮助顾家洗雪冤情。所以,柴牧才会那样制止顾剑对小枫的眷恋,因为他当年也这样制止过自己。
皇后虽然不是李承鄞的生母,待李承鄞的心意却是不掺假的。她希望承鄞当上太子,将来好继承皇位,这样一来,她这天底下第一份儿的尊贵,才能真正保全下去。
皇后道,“这次多亏了舅舅设计,才将太子拉下了马。如今本宫就盼着仰仗舅舅,能助承鄞能够早日入主东宫。”
高相不为所动道,“立储该由陛下决断,万事不可一蹴而就。”
高相浸染朝局、把持朝政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陛下虽然看起来好说话,愿意听自己的意见,但实际上非常有决断,听不进旁人的话呢?更何况是立储这样关乎国本的大事。
太子身边又有高相的眼线,高相自然是知道皇帝给太子的秘旨的,他怎么可能猜不透皇帝此时并不愿意废弃太子,反而对太子寄予厚望呢?高相当然希望李承鄞可以入主东宫,但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现太子这座山,就等着他来翻呢。
皇后笑道,“舅舅何必过谦呢?谁能坐上这东宫的位子,还不是您股掌之间的事。舅舅放心,如果承鄞能当上太子,我们母子二人,一定会感念舅舅的大恩。”
皇后为了自己儿子的太子之位,不忘谄媚于高相,只说高相是在故作谦虚,这朝廷的一切都在您的把持之中,还不是您想让谁做太子,谁就做太子?
同时,皇后不忘以利益来拉拢高相,她与高相是血亲,承鄞又是自己养大的,与自己是母子连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承鄞能当上太子,那对高家的权位,也是很有帮助的。
忠王对宣德王说,“太子的废立,只在陛下的一念之间。虽说太子失去了盛宠,但若他能建功而归……”
忠王当然也知道皇帝对废太子位秘而不宣的事,但是,与高相相比,忠王对陛下心思的把握,就不那么准确了。忠王还以为,太子是真的失去了盛宠,而没看出陛下是在磨练太子,在故意给太子建功的机会。
宣德王按捺不住道,“那就让他,根本没有建功的机会。”言下之意,便是要在去西境的路上,刺杀太子了。
从这里,可以看出宣德王的品性——心狠手辣、残暴嗜血,因为他想做太子,便要杀死拥有太子之位的皇长兄。只不过,宣德王他的这份心狠手辣,不如高相的心狠手辣来得有心机。高相是先故意让太子得到立功回朝的机会,然后刺杀于他;而宣德王则是临时起意,筹谋不当。你一击即中还好,万一要是不成,岂不是无法为自己辩解了?宣德王与高相相比,与后来的李承鄞相比,还是太幼稚了。
皇后问道,“本宫还有一事不明白,为何舅舅要提议太子去西州求亲?万一他立功回朝,东山再起怎么办?”
高相冷笑道,“可惜没有这种万一。”
本来,皇后为了打压宣德王和忠王这一派的势力,建议让使臣代表东宫去西州求亲的。可是高相却反其道而行之,提议让太子去,在皇后眼里,这不是给他咸鱼翻身的机会吗?舅舅筹谋这么久,好不容易把他拉下了马,为什么呢?
高相对着皇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原来,他顺着皇帝的心意说,让太子去西州求亲,是为了趁着太子离开上京,落单的机会,刺杀太子,叫太子有来无回。
五皇子应该是听从皇后的召唤,来到了皇后这里。从这个全境镜头来看,李承鄞走路的时候,双手合于前方,小步迈入殿中,身体微微前倾,这些,都代表了此时的承鄞,还是个不知世事的小孩子;而且,他完全恪守宫规,一举一动都符合皇家规范。
李承鄞为皇长兄辩解道,“皇兄宅心仁厚,我相信他绝对不会为了权力之争,而构陷他人的。”一句话便惹怒了一旁的高相,高相道,“五皇子言下之意是认可太子所言,举子案真的是臣所为?”李承鄞只能缄默不语。
李承鄞真的说话口无遮拦,故意得罪高相吗?其实这里照应了高相落幕的情节,高相被下狱后,李承鄞带着核桃酥去探望他,和他讲明一切——我从小就在骗你,被你抱在膝上喂核桃酥的时候就在骗你——就能推断得出,李承鄞从小就觉得他是皇后和高相的傀儡,所以很会伪装。为了不让高相利用自己(譬如把自己扶上皇位后又谋朝篡位,杀死自己),李承鄞便做出一副小孩子口无遮拦、天真无邪的样子,最后,他还要靠皇后给他打圆场,说李承鄞都是被太子伪善的面目给骗了。
面对皇后怂恿自己参与太子之争的现状,承鄞直言不讳道,“母后,我不喜欢什么权谋之术,我更不想当什么东宫太子。太子毕竟是我的同胞兄长,他如今身处险境,我绝不会趁人之危的。”气得皇后立刻给了李承鄞一巴掌,叫他退下,也让高相仔细看了看李承鄞的脸色,好确认他说的话是真是假——难道真的有对皇位无动于衷的皇子吗?
这时候的李承鄞,是真的不想做高相和皇后的傀儡,也真的没有那么强的权力欲望,但是到了后面的剧情里,他身上权力的欲望会一点点被激发出来,或者是他经历了生死关头,或者为了报母仇、报兄长被杀的血仇,又或者是为了保护挚爱。当然,这也不是说,李承鄞是真的彻头彻尾地沉湎于权术了,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小枫,割舍不掉小枫呢?说到底,就是他身上还是有自己少年时的影子,只不过,他把小枫定义为需要长大的自己好好保护的年少的自己、年少的向往而已。
高相是真的被李承鄞给骗了,他自认为已经看透了就像一汪溪水一般的李承鄞,他对皇后说道,“娘娘定要把这样的五皇子,推上储君之位啊?”言下之意,不过是这样的五皇子,实在太没用了,只怕讨不了皇帝陛下的欢心。
高相他真的不想扶立李承鄞吗?其实并不是。在高相眼里,太子,也就是将来的皇帝,越单纯,越无能,才越容易被自己控制。李承鄞在权臣的眼中,还是最好的太子人选。所以,高相在听到皇后为李承鄞说了那样一番好话以后,轻蔑地笑了笑。
我来分析一下李承鄞的这套衣衫。这身衣衫,基本上全为白色,代表着李承鄞此时澈净明通的性情,只有衣衫的下摆为黑色,暗示了李承鄞身处权力的污泥之中,也不得不慢慢沾染上他最不喜欢的虚伪狡诈,成为那个心机深沉的东宫太子。到了李承鄞从西境回来,他把宣德王从太子之位上赶下去的时候,衣衫就变成全身都是黑白相间的了。到了李承鄞诱杀顾剑的时候,他的衣衫就成了全身都是黑的了。
在这一集中,李承鄞昂首挺胸、气定神闲地走出了离开皇宫的甬道,正好对应后头他手持巴吐尔的画像、浑身浴血跑入皇宫的情节。这代表着这时候的李承鄞,为了不成为皇后和高相的傀儡,尚且住在清宁宫的他主动离开了皇宫,远离权力的漩涡;而那时候加封翊王、早已搬出清宁宫的李承鄞,为了保护曾被宣德王投毒的小枫,在被皇帝刻意打压后,主动奔回到了权力的中心,非要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与皇帝、与高相一较高下不可。
太子在父皇的逼迫下,不得不前往西境。皇帝与皇后前来为他送行。李承稷在离开前,满含孺慕之情,仔细瞧了瞧自己的父皇,这里暗示了太子和皇帝之间是真有极深的父子之情的,他舍不得自己的父皇。
皇帝呢?他当然也是这样,要不然,他不会垂了垂眼眸,好像逼迫自己下决断,一定要太子到西境去,还催促太子乘车而去。
李承鄞与太子感情深厚,他主动提出要与太子一起前往西境。李承鄞提出了4个理由:1.父皇说过,要把他与太子同罪同罚;2.他也想去西境历练;3.西境风光甚好,他想要一览风景之盛;4.他可与皇兄结伴,帮助皇兄建立功业而还,为父皇分忧。
皇后一听李承鄞要去,明知太子会遇刺的她,立刻就出来阻拦了,皇帝瞧了皇后一眼,便知道这全都是李承鄞的主意,绝不是皇后或高相指使李承鄞去的,皇帝也知道李承鄞与太子向来亲厚,他真的不用担心李承鄞是包藏祸心,对太子不利。
令皇帝觉得奇怪的是,一向与皇后唱反调的宣德王,也出来顺着皇后说话,他说李承鄞自小锦衣玉食,只怕受不了西境风沙之苦。从而引发了皇帝对宣德王的怀疑,一向作壁上观的宣德王,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了?他是有什么阴谋吗?还是只是不想让太子平添帮手,建功而还?
皇帝还是偏爱太子的,在听到李承鄞说“他可与皇兄结伴,为父皇分忧”的时候,就知道,李承鄞是真心实意地想帮助太子,于是立刻答应了,你想去,那就去吧。
李承鄞与太子西去之后,皇后立刻轻车简从,乔装改扮,来到了相府和高相商议。皇后知道高相想要刺杀太子的计划,她怕万一伤到承鄞怎么办?皇后把承鄞当自己的亲儿子,当然舍不得承鄞有一点点的危险了。
高相却一副闲适安详的模样,笑道,“虽然始料未及,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如今东宫空虚,太子又在西行之路上遇刺,那第一个被怀疑的幕后指使,是谁啊?当然是那些觊觎储君之位的皇子。而五皇子这一趟同行,倒是第一个被排除了嫌疑。”
高相听了李承鄞做出这样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非但不以为意,反而乐见其成。看来,我非但可以利用李承稷的西境之行刺杀于他,还可以利用李承鄞的西境之行把这盆脏水泼到宣德王的身上,这等于是一下除去了2位皇子,真是天助我也,李承鄞的太子之位,是坐定了。
可是皇后还是不放心,毕竟那是自己从小养大的亲儿子,自己终生的指望都在李承鄞身上啊!皇后惴惴不安道,“但是毕竟刀剑不长眼啊!”
高相笑道,“皇后娘娘多虑了,派出去的都是顶尖高手,确保五皇子的平安。”
高相也不想杀李承鄞的,他还想让李承鄞做他的提线木偶呢。高相宽慰皇后道,娘娘大可放心,是我主持这场刺杀,怎么可能会伤到五皇子。
忠王听了李承鄞去西境的消息,第一个反应就是劝导宣德王,还是不要刺杀了。你想杀太子,为了撇干净自己,就得把李承鄞一起杀了,这2条皇子的性命,陛下怎么忍得住?到时候追究下来,只怕是雷霆之怒啊!
宣德王为了太子之位,非但要杀拥有太子之位的皇长兄,还要杀完全无辜、对太子位无感的李承鄞,宣德王可是真的心狠手辣、残暴无情啊!只不过,你的这份弑杀,没能好好地包裹在权谋的糖衣里,万一被皇帝、被高相抓住了小辫子,只怕会万劫不复。
如果我们不曾相遇,我会是在哪里?如果我们从不曾相识,不存在这首歌曲。每秒都活着,每秒都死去,每秒都问着自己。谁不曾找寻,谁不曾怀疑,茫茫人生奔向何地?那一天,那一刻,那个场景,你出现在我生命。从此后,从人生,重新定义,从我故事里苏醒。
如果我们不曾相遇,你又会在哪里?如果我们从不曾相识,人间又如何运行?晒伤的脱皮,意外的雪景,与你相依的四季。苍狗又白云,身旁有了你,匆匆轮回又有何惧?那一天,那一刻,那个场景,你出现在我生命。每一分,每一秒,每个表情,故事都充满惊奇。
偶然与巧合,舞动了蝶翼,谁的心头风起。前仆而后继,万千人追寻,荒漠唯一菩提。是擦身相遇,或擦肩而去,命运犹如险棋。无数时间线,无尽可能性,终于交织向你。
那一天,那一刻,那个场景,你出现在我生命。未知的,未来里,未定机率,然而此刻拥有你。某一天,某一刻,某次呼吸,我们终将再分离。而我的,自传里,曾经有你,没有遗憾的诗句。诗句里,充满感激。如果我们不曾相遇,我会是在哪里?如果我们从不曾相识,不存在这首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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