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18

母亲的另一朵花是陪伴姚遥时间最长的亲人，是长自己四岁的姐姐。姚遥出生的那天，遥远的开心不比父母少，她多了一个妹妹，她兴奋到大半夜，穿起衣服看这个粉妆玉砌的小人儿，她给这小娃娃喂水，洗尿布，洗脸，洗手、洗袜子，还能给妈妈熬稀粥，拿一些奶酪。

姚遥每次听妈妈讲这些，都颇有深意地问母亲：“你想到这些，你感动吗？”母亲点点头，她才继续问，还有呢。

还有就是过六一儿童节，你姐姐背着你跑得最快。“妈妈那时我多大？姐姐多大？”“你姐姐六岁你就两岁，我四月生，那我就是15个月多一点儿。”“是啊，那天我上班花姐让我把钥匙给他，我也没问那么多，她就把你们放出去了，我开始以为她放鸡出去。”“什么鸡？”就是母鸡，每天都会下蛋，我怕他下蛋的时候滚到院子外面，那天我出门时她还没下，我就把它关到房间里啦。”

花姐说听到你被吓得哭，就说把你们放出来，我不知道是放你们出去。姚遥的一张脸已经是一副【晕倒】加【不可思议】，加【你是我妈妈吗？】的综合表情，不仅把我们反锁，还把鸡和我们关在一起，无语无语。

花姐说，你姐跑在看节目的小朋友最前面，我吓坏了，“腰闪了怎么办？摔倒了怎么办？”华姐说“可会背啦，一只守护妹妹的腰，一手抓着妹妹的手。”

姚遥想母亲的脑子里只有受伤的担心，她绝对是不能够冷静想出姐姐的威猛和灵活的，果不其然，母亲没心思上班，吓得去找学校的学生母们在哪条街游游街表演，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大的穿着姚敏华前几天买的新裙子，小的穿着玫红的褂子和浅蓝的裤子，她伸手要抱姚遥，姚遥还不肯，非要说【姐姐抱。】

这故事已经被母亲讲了几十年至少几十遍，这一次她是听得最认真的，姚遥想把自己的童年好好梳理一下，她是怎么长大的，特别是小时候。

“你小时候你爸爸给你剃个小平头，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鼻子、圆圆的嘴……”“哈哈又来了，他就是一个球嘛”，姚遥开始把下巴拉长翻白眼儿，“是啊，你小时候那鼻子塌得呀，有一个人说你这鼻梁宽的，可以过一辆二套马车，你就问他，那不是把我的鼻子压坏了吗？我解释给你听，那是比喻，你就问我什么是比喻呀，我就告诉你那是打比方。”

母咽了口口水，又说：“那天我蒸馒头，你问我要了一块儿面，我给你，你就捏了一个长条放在鼻子上，开始还粘着，后来面干了你就哭了，还说我的鼻子掉了，我的鼻子掉了。”母亲还是要笑，讲了多少遍了，她一直觉得刚发生的一样。

“妈妈，这个故事我也听过了，那我姐姐给我烫头发是怎么回事儿？她几岁？”

“我算一下，她六岁，那你就是两岁，那时候在你姥爷家，我回家看见两根筷子插在火炉里，就问你姐姐，好好的筷子怎么插在炉子里呀，你姐说’姥爷说这个筷子是没用的，我给妹妹烫头发呀。’”

“妈呀，把我吓坏了，烫着了怎么办？扎了眼怎么办？我赶紧去看你，你姐姐已经给你烫了前刘海,外加一半头了，我看头发是卷的也没有把头发烧糊了，你姐姐说:我就是把筷子弄热，我的手去碰一下筷子烫不烫,才给妹妹卷的。”

“那为什么你要给妹妹烫头发呀？””我们要演戏”，母亲想起前两天刚看过村里的戏《要自由恋爱》，不仅笑了，刚看了这就开始模仿了，只见姚远，拿锅底给自己弄了一个小胡子，又带上了姥爷的旧毡帽，腰一弯，扮老爷爷：“姑娘你去哪儿呀？”

“那我扮演谁？”“你扮演下乡的知识青年，所以你姐姐给你烫头发，后来村里的人都在咱们家不走了，都说你们姐妹儿太好玩了……”母亲还在回忆里，视线飘向远方。

“那我和姐姐吵架吗？”“不吵两个人生气了，就一句灰（坏）姐姐灰（坏）妹妹已经是最厉害的了。”姚遥心满意足，在妈妈的故事里幸福得的睡着了，满月一样的脸是放松、舒缓的，新月眉、长睫毛也都休息了，渐渐的，脸上一处红菱一样的月牙船也升起，不知载着怎样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