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突如其来的大火
【第五十七】大年夜2
大红灯笼挂起来，红艳艳的对联贴起来！
邑城的大街小巷，一片红色喧嚣着节日的气氛，冲淡了往昔的低迷冷清。过一个年算一个年吧！
“玉兰，我估摸着丑儿他们要来了，你先备着午饭，我给明珠找出她的红袄来。”石氏笑道。
“娘，给明珠包上几个红包备着。”玉兰也道。
林诚业、清风去挂灯笼、帖对子，韩青也非的跟了去，林诚业虽然心里很是厌恶，但也无话可说，连笑容也是僵的。
末了，林诚业指桑骂槐的嘱咐清风道：“清风，我可告诉你，这就过年了，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否则，别怪你爹和你拼命！”言罢，瞟了一眼韩青，倒背着手先走了。
林清风干笑道：“我父亲是个守旧的人，你是城里的大家闺秀，在我面前，怎么也可，在我家人面前，收敛一下吧，让我们好好过个年。”
韩青噘嘴道：“怎么听着，都是我的不好？”
清风没在说话儿，进了院门。现在，他倒是后悔当了这个什么局长，倒让他在韩青面前被动起来。
明月白见玉兰和石氏忙碌着，也挽起袖子，笑嘻嘻道：“我能帮上什么？”
石氏道：“你个大男人，什么也不会的，你坐下喝茶就行！”
“林夫人，可别小瞧我，我小时候什么苦都吃过，我就烧火吧。”说着，来到灶前蹲了下来。
“我自己就行的。”玉兰推脱道。
“我行的。”明月白柔和的一笑。
石氏忙过来，道：“明长官，这可使不得！”说着，来拉他起来。
“林夫人，让我吃就让我帮忙。”明月白笑道。
“啊呀，让他干就行！今天、明天，他呀不是明长官，是家人！”林诚业进门笑道。
于是，明月白在灶前烧起火来。
清风进了屋门，见明月白和玉兰一个灶下、一个灶上忙活着，不由更是生气：玉兰也太不顾及我的感受了，明月白这小子越来越不拿自己当外人！
这时，明珠叫着“奶奶”进了门，丑儿扶着高彩云跟着进来。
石氏欣喜的应着，一家人上前应着说话，林诚业向丑儿和彩云介绍了明月白和韩青。
明月白对丑儿一笑，道：“打扰到你一家了。”
丑儿拱手道：“明长官在这儿过年是林家的幸事，别人请还请不到呢。”
明珠扑进石氏怀里亲昵了一番，又让玉兰去抱，石氏一惊，拦住道：“可不行的，你小婶婶她，她，她腰疼的。”
玉兰笑道：“没事的。”这就要抱。
高彩云见石氏说的含糊，一笑，对明珠道：“过了年都是大姑娘了，还让小婶婶抱，没羞！”
明珠撅了嘴，老大不痛快。
清风上前抱起她道：“叔叔带你去玩花灯可好？”
明珠点点头，歪头问道：“我娘，转年给我生个弟弟，小婶婶生个什么呀？”
玉兰面上一红，清风淡然一笑，道：“让小婶婶生个妹妹怎么样？”
“嗯，我喜欢妹妹！”明珠欢呼道。
却见韩青撇着嘴，胸口起伏着，给临清风一个大大的白眼，玉兰见了，一怔。
莫非，真的和她不敢去想的那样？这样一想，心里一酸。
清风抱了明珠去放鞭炮、玩花灯，韩青也立即跟了去。高彩云见了，有些诧异，却未开口。
明月白也道：“不如一起去放鞭炮吧！”
丑儿道：“也好！我们男的去放，娘，你们就备饭吧。”
石氏道：“你们放完，这饭也上桌！”
韩青跟在清风身后，撇嘴道：“林清风，你可记着我对你的好，你可欠着我的！我就让你先安安稳稳过了这个年，过完年，你要娶了我！”
清风道：“韩青，当着孩子的面别胡说！”
“委任令你也拿了，这局长你也当了，明月白也压不住你了，你以为你的事就完了？我爸看说了，这局长位子可是给女婿的！”韩青不饶道。
“早知如此，我要那个局长干吗？你还逼亲了？”清风低吼道。
“哼，林清风，你自己想想吧，把我逼急了，我可什么事都敢干！白玉兰可不是我的对手！”
“你敢？！”清风咬牙低吼。
明珠看着他们打嘴仗，看韩青一脸的冷漠，“哇！”的哭道：“叔叔，她好吓人！”
“哭什么哭！丧门星！”韩青训斥道。
明月白听了，上前拉着韩青，道：“若想好好的，就闭上你的嘴。”
韩青眼窝里含了泪，嘟囔道：“早知如此，我就和爸回省城了！”
清风赶紧哄了明珠。
中午，一大家子，围了一圈吃饭，韩青想靠着清风坐下，被明月白抢了先，把韩青拉到自己的身边。
午饭后，高彩云借了个机会问玉兰道：“你和清风没事吧？”
“没事。”玉兰淡淡一笑。
“我发现你长大倒被磨得没了什么性子了。”高彩云叹息道。
“是啊，连我都讨厌自己这副唯唯诺诺的的样子！”
“那个韩青心可不正。”高彩云提醒道。
“如今世道，弱肉强食，有时不得不违心，终究我们拗不过这世道。”
“也是。”高彩云叹道，又问，“你可是有了身孕？”
玉兰一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婆婆不让你抱明珠，我就听出来了。”高彩云一笑。
“嫂嫂，不可和清风说，我不想因此改变什么，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他若有我，定知晓我的苦心一片，他若没我，也没什么。我与他本就是个买卖。”
“你呀，还是那个倔强性子，可是吃大亏的！”
玉兰叹息一声，道：“对于情，我是无心插柳、用心浇灌，顺其自然！”
“说的倒是轻松，苦的却是内心，女人都一样呢。”
玉兰岔开话题，又问了高彩云一番身孕的事。
高彩云说，她和丑儿早安排妥了，这腹中的孩子去乡下生。那里还安稳些。
天暗下来的时候，邑城鞭炮声声、远远近近的响起。林园的门前，清风、玉兰、丑儿、彩云、明月白和韩青也都放起了烟花炮竹，燃起了火堆。
直到地上铺了一层的红纸屑，火堆也渐渐小了，才去了后院，一起吃饭、饮酒。
虽然各怀心事，但是也其乐融融。
再说白家，白展宏忍痛拿出三百块大洋，这可是掏了他的老底！如今买卖也不好做，本来就怕坐吃山空，想借了这县长之位捞一把，板凳还未坐热，便被林清风给撸了去！
方才明白，这官不是好当的，也明白了这虚位只管脸上光，什么也捞不到，若是真拿了鸡毛当令箭，到时这脸也丢尽了。
白展宏吩咐家丁去放了几挂炮竹算是过了年三十！
香草更是骂他没有，白展宏已没了当年的威风，到如今，为了腹中的孩子，只得由着香草骂，又将宋月娥藏下的首饰，拿了个镯子，称是自己新买的，给香草戴上，才哄她不骂了。
入夜，香草睡下。
白展宏看着镜子里，惊然看到两鬓有了斑白。这一辈子，自己为脸为名一直明里暗里心机不断，到头来，妻亡女散！想那时，宋月娥虽然有众多不好，可是婚后处处维护自己。这个香草用温柔可人迷惑了自己，一转脸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不想便罢，一想竟满腹的凄凉，这才想起老娘活着时候的教导，不过，为时太晚了！
又说，李副县长一家，那里过下什么年去，两人抱头哭过了，怕李猛怀孕的小妾有个三长两短，一边安慰一边哄着，给人家的娘家送了些大洋。
李家三代单传，到了这代，说不定了，这腹中的事，唉！李副县长心插了把刀，一直痛着。
这一辈子，花钱买了官，扬了名，本想一切安安稳稳就好。最后，倒成了邑城的笑话！如此，倒不如邑城外的那些土财主了。
看客或问，那林凤舞的尸首去了何处？林清风让人抬了，和父亲一番商议之后，一卷草席将她葬在了偏远的荒地。这个处处争强好斗的女人：孤坟一处掩媚骨，黄金白银复去无！
这个女人处处心机处处留，交不到人心反招豺狼，终究会被豺狼给一口咬了脖子！
林园，入夜。
火炕上，清风和玉兰背对着背而眠。是什么时候，又是谁先这样的？两人都是负气，玉兰觉的他是看不到自己的苦心，本是原谅他的，如今他又当了什么局长，这样更是上了韩青的船！她气他不争！
清风呢，当然是气明月白，但更气玉兰处处给他面子！如今，自己当了这邑城的局长，本来是为争口气保护她的，反倒离她越远了。清风心中一片烦躁，她连骂他也不骂，连该吃的醋也不吃，一副‘贤惠’妻的样子，倒让他怀疑起她来！
两人各怀心思，浑然睡去，夜里，清风醒来，却见玉兰亦如往时，依偎进他的怀里，不由嘴角一笑，轻轻抱住了他。
熟睡的身体是不会欺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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