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儿子说:“妈妈,我要买鞭炮,你带我去买……!”哈哈哈,曾几何时,我也这样念过新年。只是30年前,我想要的新年礼物是新衣服,时间过得真是不经意。中间有几年,也断断续续有过害怕过年的感觉。现在人到中年,反而很平静,突然好像对新年没小时候那么期盼。直到儿子这么一说,我掰掰手指头,猛然才感觉新年是真的来了……童年中的新年片段:
小时候在家过年,家家户户很隆重,临近年前杀头猪,然后接左邻右舍到家里来吃一顿饭,尽管每家每户都差不多是那几样的菜,但吃饭的心情和气氛还是超好,大家一起拉拉家常,说一些开心的话题,我们小孩子就可以一起乐呵呵,因为这时父母亲不会无端的数落我们。
小时家风很严!过年期间,更是要小心说话,看大人眼色做事。比如年关将近,说到肉和鱼时,不能说“大鱼大肉”,父母亲年前就再三叮嘱:过年,小孩不能瞎说的,有时也奇了怪,大人越这么说,我们还一不留神,冒出一句所谓“过年禁语”,这时要么等着头上“挨栗子”,要么父母亲来一句“百无禁忌”,算是打圆场。这两种结果,完全取决于他们当时的心情,小时候没少挨“栗子”,哈哈,脑袋都被敲笨了!
我们家是腊月二十四晚上过小年,大年三十中午过大年,正月十五清早过元宵。从过小年开始算正式拉开新年的序幕,每逢祭祖前,我有一个重要而自感光荣的事,父亲交代我要把祭祖的上厅堂地面和桌子打扫干净,每次我都很虔诚和卖力地打扫,母亲教我:需要拿个盆子装些水,用手把水洒在泥巴地上,然后这样再扫,地面就不起灰了。上厅房大约有50m²左右,整个上厅堂连着下厅堂,房子很高,有大梁,比较陈旧,正墙上贴着一幅对联,中间放一幅画,中央靠上方放着一张八仙桌,左右各摆1条长板凳,桌子靠下方上放着一个香炉,里面是满满的香灰。上厅堂左边还有2间空房子,右边一间是村上另一姓氏的房子,常年门上一把铁锁。父亲说这里是他们家放的一些杂物,只是每次看到门上那把锁时,从门缝往里看,里面黑漆漆,那时心里一直想,这里锁的什么?其实整个厅房周围,在当时心里,是有种怪怪和发毛的感觉,所以每次都快速、埋头地快扫,快点离开!然后每次扫完地都会回家和父亲说一遍,再和母亲还要说一遍!哈哈哈,当时我还是想被表扬的,每次母亲都说:“祖宗和菩萨会保佑你读书的!”那时这句话,相当受用,我一直觉得会的,会的……。那一扫,扫了10多年。
过年祭祖最重要的部分就是:我们本家5家在一起祭祖,每年这时候父亲要提前买烧纸,用个木制钱印,拿个小锤子,一份份把钱印敲到黄烧纸上,这样的烧纸才有效,而且这项事情只能男同志做,我至今表示不懂。和烧纸配套的还要有鞭炮,烛香。父亲还要备好自家酿的稻酒,放在灶洞里热滚,这时最好要有人看着,一不小心,酒壶里的酒会烧着,这样的酒不好喝,酒而且还少了,母亲负责烧菜,这菜也很奇怪,不能放味精,酱油等调料,只能油和盐。每当这时候,家里很热闹,我上窜下跳,到处跑,一会酒菜备得差不多了,父亲会到门口问问其他几家,菜烧好没,快要祭祖了。然后交给我一项简单有责任的任务:数8双筷子,我清晰地记得,第一次数筷子,家里筷笼钉的高,还得踮着脚跟,一双双数啊,心里还有点慌,生怕数错,这8双筷子很讲究,不能多,不能少,也不能长短不一。因为父亲就在背后看着,每次数完如释重负,现在想想那时真好玩,我完全可以不做啊,为啥这样呢!哈哈哈,小时候喜欢做事,可能想要让父母亲夸的感觉。
接下来,就是我们5家把烧好的菜拿到上厅堂的八仙桌上,父亲每次都恭恭敬敬地把碗筷,酒盅,菜摆好,点燃烛香、纸钱、鞭炮……祭祖正式开始,这时本家大伯,叔叔,堂哥,哥哥都来了,大家把烧纸拿出一小叠,铺在地上,轮流给祖宗磕头,我常常等他们磕完,我再去磕,但一定不忘磕的,这时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很严肃和恭敬!因为这时磕头心里可以默念几个重要的愿望,让祖宗保佑,然后我们小孩子磕头时,大伯,堂哥还会在旁边说一些让祖宗保佑的话,那时磕完头就跑回家,喊母亲来磕,母亲总是支吾说忙,不磕。但我也发现其他婶娘,堂嫂也不来的!哈哈哈,现在想起来,信仰力量真大啊。
整个祭祖要1-2小时,要倒3遍酒,然后等纸钱全部烧成灰烬,我们用个小棍子拨拨当中的纸钱等全部烧尽,才可以撤长凳子,点鞭炮送祖宗,等祭祖结束后各家收菜回家。这时母亲又要忙了,把大家想吃的菜重新加热,添加新鲜葱姜蒜,也会再做添一些菜,然后我们一家就开饭,吃年饭啰!……
现在回想:过新年,就是全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一起开开心心的参与感和热闹的氛围,一年又一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写着写着,新年的口水来了,原来幸福源于心,来得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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