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暴制暴

以暴制暴

作者：海盗TH           编辑：夏夜微风

1

“检测到违规行为，共计数三次，系统自动执行命令。”意识模糊的最后一秒，耳边模模糊糊的传来了这样冰冷的机械音。

该死的…...身体四处被蚂蚁细细啃咬的异状感还未散去，此刻却感到眼前明晃晃的一片，令人倍感焦灼。

“他妈的！”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被迫睁开眼睛想看看是何人在捣乱，可眼前的一切却让我愣在原地。

头顶亮晃晃的白炽灯；一张破木桌和锈迹斑斑的铁床,自己刚刚便是从其上苏醒；一个简易马桶，除此外，几道铁栅栏将这里封了个严严实实。

这分明是一间监狱！是谁把自己搞到这里来的？

正当我情绪要开始爆发时，不知何处却传来了广播声：”十二点到了，所有的犯人获得一个半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下午照常按点上课。”随后传来”嘟”的一声响，面前的铁栅栏缓缓升起，向我打开一个新的世界。

2

“新来的？”午饭时间，对面身材稍壮一点的男生问我。

“嗯。”

“别太拘谨，这次和你同一批的一共三个。我就提醒下你，下午上课的时候估计要自我介绍，好好准备下。”顿了顿，”记得为什么来么？”

我摇摇头。

“又一个不知道的。”他长叹一口气，好像很失望。

”我来这半年了，每次新来的回答都和你一样。没有情报我们怎么出去？天天就是循规蹈矩地上课？”他起身离开了，边走边摇头。

下午的时候，我们三个新人被专员领到一间教室。”进去吧，以后你们都在这里上课。”

自我介绍的时候，我注意到有个矮个子女生似乎很虚弱，嘴唇毫无血色，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

弱不禁风，似乎风一吹就会飘走。

可一旁的老师看起来毫不在意，坚持让她做完自我介绍，眼神里满是不屑与…厌恶？

也是啊，毕竟能给一个犯人多好的脸色？

可是，作为”犯人”，我却根本想不起自己犯了什么罪。

午休的时候我就仔细观察了周围，这里的人年龄最大不过二十出头，甚至，我还看到了几群孩子…...最小的，似乎也才四五岁。

他们又能犯什么罪？抢劫？或者被引诱犯罪？我在心里暗自觉得可笑。团伙引诱几群幼童作案？未免略过于玄幻。

上课的内容，神奇的契合自己剩余的其他记忆。一个教室的”犯人”们，清一色的认真地听课，做笔记，和谐得仿佛不像监狱，而像正常的”学生”。

一丝异样感很快地闪过我的心头，但转瞬即逝。

也许自己本来就是个学生吧，只是家里很穷而被迫走上了诈骗抢劫的道路。我轻嗤到。

日子似乎就要这样过下去了。没人告诉我们在这里的原因，当然也没人告诉我们何时可以离开。

只是偶尔，会突然觉得背后有点发凉，就像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可每每回头查看，又什么都没有。

3

在监狱里波澜不惊的扮演学生的日子已经过了两个月。

我们有正常的上下课的作息时间，包括考试......真实得犹如还在现实，只是没有了父母的唠叨和关心。

我也渐渐发现，虽然说是监狱，但管制也没有想象中的严格，休息时间也都很自由。

你甚至可以在商店里买到你需要的大部分东西。

每个星期我们都会收到一笔汇款，专员说是从外面寄过来的资金......只是每个人的金额都不一样。

“对子！”何莉莉激动地大叫，应下这轮牌。

“不要。你手气也未免太好了吧！”曹焱熊说。

曹与何是和我同一批进来的人，自然我们更快地一起熟络起来。

“话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几天看不到那个大块头了？”何问道。

大块头是我第一天来这里时向我搭话的男生，他的体格让人们很容易记住他。

“还真是…...他是不是出狱了？真好啊…什么时候我们也可以走啊？没个准话等得也真够辛苦的。”

“表现好就行了吧？不惹事，好好学习。”何甩一甩头发说。

“你还真准备来监狱好好学习？”曹白了他一眼，”我们肯定又不是因为学习不好来的，差生又不犯法。还有那些孩子，有的还在上幼儿园，他们又不考试。”

“你们没有发现，那些孩子总是换得很快吗？”我插上话，”光这个星期就换了两批。来得快，走得快。也许他们知道出去的情报，可惜…...”

“可惜，不同段年龄不允许对话。那些专员不就是干这个事的？像护鸡仔一样护着他们，寸步不离。我偶尔总感觉背后阴森森的，说不定就是他们盯着咱们，怕我们越界呢。”

不，那目光一定是来自别处的。只是我也说不清，来源在哪里。

这天晚上，当我再次准备在那张铁床上沉沉睡去的时候，我听到了脑内传来的一个声音。

“你想出去吗？”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盯着漆黑一片的房间。空无一人。

“不用惊慌，我是来帮你的。就这两个月来看，你暂时表现不错。所以你可以获得一次机会。”

你是一直看着我的那个人吗？我在心里问。

“这个你不用管。我先问你，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来吗？”我摇摇头。

“嗯…王柳呢？”我再次一头雾水的摇头。

“把握好机会。”那个声音说，”对有的人来说，就是唯一的机会了。至于你…”声音没有说下去。我什么？我在心里焦急的问。可是那一头没有回答我。

“记住，不可以把这段对话告诉任何一个人，否则机会自动取消，你就会永远呆在这个监狱里。”之后，无论我再如何在心中呐喊，那一头都不再说一个字。

这一晚，我睡得并不安稳。

4

距离那个晚上又过了几个星期，可是我的监狱生活还是一切照常。有时候我都会自我怀疑，那个声音是不是幻想出来安慰自己的？无从得知。

……

今天的教室人员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何莉莉他们呢？”我问专员。”今天有新一批人来，人员要稍微变动一下。过几天安顿好了就可以恢复原状了。”

我坐到座位上，和往常一样开始听课。

过了二十分钟，我稍微有点疲倦，眼神开始四处飘忽起来。

嗯…？我这才发现，座位前面坐的一个女生，胸肩带很明显地露出来了。

夏天，燥热的天......出汗原本就比较多，她又偏偏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

啊~打发无聊时光的好契机啊。

我只觉得有趣极了，趁老师板书时，伸手抓住她的肩带，重重弹了一下。

女孩明显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立马回头看向我。

我嘻嘻笑着，问：”干嘛？” 

“你是不是…...？” 

 “好好听课比较好哦。发生了什么吗？”我做出一副天真的表情。

她眉头皱了一下，但我从她的眼神中，读到的更多的情绪是害怕。

我在心里暗暗嘲笑了一下。有趣的玩具。

计数一次。

……

5

“你观察两个月的那个怎么样了？”旁边的女孩问我。

“已经计数两次了。我对他不抱希望了，估计这次机会用完后，他的时间大约会翻倍到五个月后才有第二次机会吧。明明我已经尽力给他提示了。”

“他一共几次机会来着？”

“嗯…好像是六次。要是还是失败了，就会坠入下一级监狱。惩罚更重，时间也更久。话说，我们还要监管几个人才能出去啊？哎，之前还以为这个悟性会好一点，现在看来还是浪费我的两个月时间。”

“只要再有三个人通过考验我们就可以出狱了，加油啊。两个月不算什么，听说有个人已经在这里关了19年了，换算成现实生活中也差不多四年了，他父母居然还没有放弃他，真是毅力可嘉…...说实话这样的孩子，已经是一个暴戾、喜欢伤害摧毁别人的人了，估计没有机会醒悟了…...”

女生长长叹出一口气，”对了，那个和他同一批进来的何莉莉，之前不就害得同班一个女生跳楼了吗？她进来的时候惩罚就已经是A级了，我看她也很难出得去。这段时间观察下来，她还是说话刻薄，喜欢贬低人来彰显自己，喜欢时刻以自己为中心。不管我怎么引导她还是我行我素。现在是没有给她散播谣言的机会，以后可说不准。”

“暴力，不只限于生理上，在我看来，何莉莉那种，更容易在精神上摧毁一个人。而这种，虽然往往似乎看不见，但却像毒蛇，伺机而动，用毒液慢慢吞噬一个人的全部理智和尊严。”

这，是给予所有施暴者的一所”监狱乐园”。

你能忆起你为何来这吗？你能弥补你曾经对另一个人的伤害吗？

能者终将被救赎。

我赐予你们特权去监管新的施暴者，努力拯救他们的同时，更深的去体会自己曾经犯下的种种罪孽。然后走出这里，去拥抱新的人生吧，怀着爱与希望。

倘若不能呢？

你将永远留在这里。倘若善良与光唤不醒你，那请堕入更深的地狱吧。

你将亲自去感受往昔你对其他人种下的恶果，你将切身感受到身陷其中的痛苦与无助。

倘若你不能。

我们将”以暴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