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的地方有一扇巨大的窗,外面有一片绿色的海,叫这隔离的日子多了一些慰藉。
因为不想影响室友们的正常工作和出行,在物业的帮助下,找了一间临时当做隔离的房间,当时特意说了一声,希望能找个朝南能晒到阳光的房间,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还是来了一间照不到阳光的房间,暂做隔离使用。
我喜欢房间里能照到阳光,总觉的有光的地方,内心也会滋长一种叫做希望的因子,没有的光的房间,对我来说,容易滋长负面情绪。好在这间屋子有一扇巨大的窗子,即使白日里照不到光亮,屋子里也是极为亮堂的。
开心是因为,我的窗子外春天正恣意的疯长着,能瞧见一大片广袤的高大桦木林和远处山脉连绵横卧,视野极为开阔。一眼望去,满眼清新的绿,直叫人心情舒畅爽快。
隔离的日子异常孤独,加之又是临时充作隔离的屋子,没有WiFi,于我这个网虫来说,无异于断我口粮,夺我精神食粮,不断放大的孤独和独自辗转的焦躁,一度让我无法平衡情绪和理智,好在窗外的这片绿海,安慰着我,充当了WiFi的角色,让我能坐在窗子前发呆一下午。
(二)
窗外楼下的马路对面是植物园的一部分,有几件屋子横陈,猜测是植物园的后勤部门,门口左侧的院子里有一颗大柳树,大约有个百十来年的样子,正从古老的生命主体中抽出嫩绿的芽盈满枝头,新黄的芽争先恐后抢夺阳光肆意生长,风一吹,古老的生命体荡漾起那颗仍旧青春葱茏的心,随着风的方向轻盈而自在的晃动着柳枝子,经历了一个寒冬,像是要将这一腔躁动的心付诸春天,叫它多留些时日,让树的生命得以延长得更久些。
身在高楼之上的我从窗外望下去时,阳光打在它身上,清风掀起它新生的发丝,姿态懒洋洋的像是某个下午闭眼小憩的谁,轻摇慢晃的极为自由舒爽,而我竟莫名奇妙的羡慕起一颗树来。
植物园外,一条高速公路隔绝之外,是一片种植有些年头的高大桦木林,渐次错落间绿意盈盈,许是老天的偏爱,让这片土地上的春天来得有些慢,绿意悄然爬上枝头,一棵带动一棵,一片染绿另一片,虽慢虽迟,却正爬满树梢头,远远望去,那些还沉睡在冬季的光秃秃的叫不上名的树也像是带了一头绿色的假发,在阳光中折射着绿色的光芒。
偶有一两棵桃花树夹杂其间,满头粉红,像极了排排绿骑士守护的娇贵的小公主,正“搔首弄姿”的梳洗打扮,褪去一冬的凌寒,换上娇嫩的妆准备着要去与自己的情郎王子相见,可惜了它没有瞧见身后丛丛绿浪汹涌的骑士,若是回头看看,也许外来的王子也没有身后的骑士好。
在渐次丰盈汹涌的绿海更远处,横窝着连绵的山脉,叫不出名字,大约是怀柔靠山一带。我喜欢北方其中一个原因是,山就是山,平原就是平原,两两接壤却又互不侵犯,不似南方山脉连着山脉,一眼望去,平原被四周的山围追堵截,像是矮了一层的奴隶,在山的威严下只能抱紧自己,尽量不发出响动的在一处集中,骨瘦如柴不似北方这般丰腴。
山脉稍远些,只能依稀看出它终年如一日的横卧在那里,一动不动,守护者一方水土。只是在天气好的时候,能远远地窥视到一些远镜头,仍能感觉有波涛汹涌的绿意如仙女的魔法棒从一处到另一处层林尽染着绿意,盎然的生机在山的脉络中发生着,一年从春始,一年也从山脉染绿开始。
(三)
每日,我总要花些时日坐在窗前,盯着近处和远处仔细的眺望一番,像是一个极为严苛的考场老师,以鹰隼的眼挑出不合格的考生和打算作弊的考生那般,紧盯着春天在花啊、草啊、树啊身上做出的变化,看看它们究竟能在我严厉的监督下变成什么模样。
我太喜欢每日瞧着这些树木花草的变化,有时甚至在情绪浓烈时被不断爆出的绿色的生命感染的落泪,它们在最绝望的冬季弃车保帅,向下扎根,仍旧能在春天来临时爆发出热烈的生命力,并以最快的速度生长出新的力量来。
是啊,这是春天,一个自身带着魔法属性的季节,只要能熬过漫长的冬季,它就能让一棵树再次焕发新生,以最耀眼的姿态徜徉在暖阳下,享受新一季的自由呼吸。
不知为何,我竟从这窗外的绿海里瞧出了些生命的力量,也获得一些安慰,叫着枯燥无味的日子硬生生的生出了些许活力和灿烂来,这意外之喜也叫眼下困惑的境遇有了些新的感慨和想法。
或许人生的困境一时只是因为被眼前的困难所蒙蔽,总以为走不出来的路,若能放弃些什么不必要的,像树一般向下扎根,厚积薄发,终究有一日也能绿成一片海,在自由的春季迎风生长。
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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