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写过一篇《天才梦》,出于对文字、色彩、音符与生俱来的敏感与天赋,她固然可以这样写,因为她就是个天才。而像我这样的正常人,为了不让自己的生活过于暗淡,唯能写一篇《白日梦》聊以慰藉。
上礼拜尝试了一次做编导的感觉,很享受那个过程,但听了后期制作同学的叙述后,对于我的处女作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不过我毫不灰心,这次的经验更坚定了存钱买机子,选个课学技术的决心,梦想着有天能够独立拍摄,自编自导自演自己制作。还是那句话,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我更倾向于做一个独裁主义者,当然是在能力范围内的独裁者,否则那种气质是显现不出来的,需要强势,需要坚持,不能妥协,才可以完整的呈现自己的构思与思想。
昨天在车上,突然想起了2008年1月18日的夜晚。独自一人走在最繁华的城中心,找不到回学校的路。街边的人流像光束一般匆匆而过,那些欢声笑语热闹喧嚣掠过了瑟瑟寒风,贴着我耳朵前行。五彩的华灯照透了这座城市,却唯独投给我一片黑暗。地铁已经停运,地铁口的少年依旧捧着吉他忘情的唱着:“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这样一座城市……拿起手机打给父母求救,没有得到意想的帮助与安慰。空中飘起了细细的雨丝,透过街灯泛黄微醺的光晕,模糊地看着没有方向的路。那样一个充满画面感的夜晚,那份孤独与无助叫人无法抽离。终于明白,最后的最后,唯一剩下可以依靠的人只有你自己。
其实背上行囊,做一回流浪者、独行侠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从前去四平路校区的路上能够经常看到楼房顶上各色各样的阁楼,我对它们情有独钟。尖顶的、拱形的、方形的、半圆形的,橙色的、奶黄的、淡蓝的……铺着各色的砖瓦,粉刷着五彩的漆,没有一间是一样的,别具匠心的线条与雕花勾勒出了一幅幅艺术品。它们就像一个个藏着秘密的盒子装满了期许、哀怨、流言……打开天窗,对着蓝天倾诉私语。
一直有个梦想能够拍下上海所有的阁楼,做一个专题。
从小到大真是有过很多大大小小的白日梦。想独自一人踏上绵长的丝绸之路,想从爱琴海出发感受欧罗巴的风土人情,想唱着《california dreaming》登陆美洲,想去那贫瘠的山地看望满脸皱纹的老人,去无边无际的大草原策马奔驰,骑着骆驼寻寻觅觅那一口井,在辽阔的非洲大陆驯服狮子带领部落,想乘坐世界上最豪华的游轮撞上冰山,死过一次后生命就不同了。想做一名战地记者拍下罪恶的人性、永恒的瞬间。甚至幻想着台海战争的发生,在战壕里看着导弹滑过,当一名救护员、情报员、卧底。只是想有个机会改变生命轨迹。
很多白日梦都是一时的,不过有一个却持续了好久。小时候想过当天文学家,想有一个以自己名字命名、属于自己的小小星球,在那里能看到土星美丽的光环、神秘梦幻的仙女座星云、五彩斑斓的极光,还有蔚蓝的地球,看到爸爸妈妈在挥着手。还要像小王子一样一直浇灌着我的玫瑰,默默等待我的玫瑰。
香港的明星常常说自己的奇遇犹如“发梦一样”,我也想发一次,发梦、发财、发迹、发疯、发飙,只要别发痘痘就好了呵呵。
在这个社会做一名浪漫主义者是可敬的,我没有这个勇气,所以得加上些诸如“不彻底的”、“空想”之类的定语。
一小时之前划破了食指,血从指尖顺着手指不停地流,我慌地乱叫,室友说:“你晕血啊?”——“不是,看着自己的血流出来心疼啊,生命啊!”冲洗了两分钟依旧血流不止,五分钟后伤口凝固,贴上创可贴,擦拭了滴下的血滴,敲下了这篇文章。偶尔也让这根受伤的食指触碰下键盘,我想它喜欢这个工作,任何生命都希望自己是有用的。
2009-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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