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哎,大家回去吗?”
“嗯。回去的。”
02
似乎这样的对话在很早之前就开始了,马同学很负责的把给每个人都发了一遍,然后在群里每隔四分钟都会问一句同样的话。
“好久不见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变啊。”
“还是老样子呢。”
03
记忆回转到2012年的夏天,太阳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睛,香樟一层一层覆盖了城市的苍穹,风油精火辣辣的味道从教室里扩散出来,老式的电风扇吱嘎吱嘎的在头顶上旋转了整个季节,以及记忆里那最后一声模糊的铃声,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复存在了,它凭空消失在这一年的夏天里,印成了记忆的味道,我抬起头看着黄昏时的天空,夕阳把它涂抹的异常绚丽,像是祭奠这我们的过往岁月,色彩斑斓。
那一年,我们都毕业了。
写下这句话时,微微有些伤感,那个时候我们每个人都知道,但是谁也没说。
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聚会上,我们玩的太欢了,连地震了都不知道,在别人慌忙的神色中,才知道原来自己脚下的土地上发生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陆离抓着我兴奋地说,今天这个日起选得太好了,我们大家要死死一块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这不是巧合,时间的震感如此强烈,那些曾经走过的路全部轰然倒塌,我们脚下那片属于自己的岛屿,无法在契合成未来更遥远的路途,于是我们就这样各奔东西,天涯海角无处可寻。
很多时候我都会想起那些在记忆里发亮的日子,那些在操场上打发掉的一个个下午,阳光照在眼皮上温和的热度,以及脚下青草满上脚踝的微痒,那些一年年走过的春夏秋冬,香樟繁盛了消夏,苍雪覆盖了冬往。
我还记得升国旗的那块草地上蒲公英特别多,没事的时候,我们就蹲在地上吹蒲公英,像孩子一样认真的,并且小心翼翼。看着风把那些种子带走时扬起的漫天白絮,看着他们飞高飞远,最后消失不见,那个时候,我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我们也会有一天,想那些蒲公英的种子一般,就这样轻易地被时光吹散。
04
时光如同在窗台上晒太阳的的白猫一般,漫长而又慵懒,可是等到它突然转起身跑掉的时候,一恍惚却发现原来都已经过了半年了。2012年的年末,那个预言终究没有实现,整个地球安然无恙,我们都安然无恙。
回学校的时候是下午四点,那里依旧是记忆里熟悉的样子,仿佛是描摹着记忆勾勒出来的一样,甚至连阳光的色泽都是记忆里最熟悉的笔调。站在二楼的教学楼上,看着空无一人的操场,外面是车水马龙的喧嚣,而里面只有寂静在空荡荡的回荡。
我看到很多人都回来了,而我们照旧没心没肺的打打闹闹,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抱怨着作业太多,考试太难,像是从来没有离别过。那一刻仿佛与记忆重叠,是否场景太过逼真,让我们忘记了真假难分。我们逆着时间的洪流,走到了起点的尽头。
我们就这样在记忆里漫无目的走着,走到夜幕沉沉的黄昏。走到烟花盛开的岁月深处,安静驻足。那些温暖明亮的巨大火焰,盛开在深黑色的天空里,温暖了2012年的最后一个冬天,仅仅是在低头与抬头的罅隙里,却仿佛照亮了我们三年一起走过的路。
我突然想起了去年的时候,我和陆离也是站在学校空旷的草地上看着烟花,那时候看的直到脖子发酸,脸颊冷的不行。像是小孩子一般固执而虔诚的仰望。她当时问我,是最后一次吗?我突然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我只想告诉陆离,不是最后一次,想来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来看。
岁月暖人心,烟火彻凡尘。
我站在那里一如既往地安静仰望,看一世烟火,几度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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