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的上海

凌晨四点半的上海

天空略微泛红。

有一种似醒非醒、蛰伏的蠢蠢欲动。

秋日的凉风吹来，体感很舒适。

我更喜欢“一日之际在于晨”这一说法，而非“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是一个有自己原则的吃货，虫不在我的菜谱里。

坐在计程车上，司机座位边上的窗摇低开了一半。因汽车快速前驰而迎面扑来的风，顺延半开的窗沿一股脑倾泄进来，车厢内充满着风把平和空间搅动起涟漪的声音。“扑扑扑扑——”，低沉而有节奏，一点都不恼人，反而有一股带入冥想的效果。仿佛此刻看着窗外的我，头顶向外升起一只透明的气球，尾端连接着头顶，气球随风飘摇，神思飘向远方。

这是一种打开的状态，生命有更强的感受力。大脑难得怠工，并不控制思绪的方向，任其四处向外延展，因而有更多感受和思考涌入身体。我珍惜与享受这一刻增强的感受力。

透过车窗，看到景物快速从眼前向后滑去。恍然有种穿越时空隧道的错觉。

一幢幢大楼很多已经灯火通明。他们是起的比我更早吗？还是彻夜未睡辛劳工作着？他们是习惯留一盏灯给自己更多的安全感？还是想依凭灯光永远打出一身的光鲜亮丽？

间或平行而过的计程车，看见有人在后座打盹。虽然地理上我们面向的是相同的方向，可事实上他是在与我相反的归程途中呢？还是前往与我相同的征途路上？他对此刻的目标感到疲倦还是期盼呢？

其实，上海的凌晨四点半，可以跟这天其他任何时段或者跟其他日子的凌晨四点半都没有差别，也可以有很大的差别；身在上海还是身在别处也是同样的道理。不同的，只是感受这一时刻的生命主体的心境。相由心生。

今天，我比更多的人先醒来，赶赴自己目前还相当喜欢的事务的路上。

好幸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