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别·其一》
唐:杜牧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唐代的扬州,繁荣娼盛,世界第一。相当于现在的“上海+苏州+东莞”,你懂的。
在长安、在洛阳,那是奋斗、竞争、尔虞我诈的地方,累得要死,总是这样要出人命的。好在扬州不远,得意的人,要来扬州享受;失意的人,要来扬州排遣。
杜牧年轻时在扬州做淮南节度使牛僧孺的机要秘书。杜牧风流倜傥,又是青春年少,到了扬州这花花世界,自然如鱼得水。牛僧孺对他是真好,担心他的安全,每晚派了三十个相当于一个警卫排的兵士暗中保护他。过了三四年,杜牧离开扬州,要去长安做官,牛僧孺跟他说,你这人,才能没有问题,私生活要检点,要克制,身体受不鸟!干坏事的人嘴都硬,说,我从来都是检点的。于是牛僧孺叫卫士拿出一个本子,上面记着,杜秘书哪天晚上在哪里喝花酒,哪天晚上睡在哪个地方……杜牧惭愧又感动极了,从此追随牛僧孺一辈子。
瞧人家那领导艺术!
言归正传,“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什么意思呢?就是扬州十里长的红灯区,卷起珠帘一看,所有的美女都不如你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呢?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身材好,娉娉袅袅。她年轻,十三岁多一点。至于这个晚上如何难舍难分,不清楚,反正有点伤心,有点不舍,因为她从事这个行业,换手很快,一别可能就永远不再相见。
若干年后,杜牧路过金陵,想起当年在扬州的艳史,写下了这首馋涎欲滴的好诗:
《寄扬州韩绰判官》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月明桥上,玉人吹箫。诗人就是不一样,能把这些活色生香的事情写得如此清新脱俗。
功成名就后,杜牧在自己的樊川别墅中品茶悟道,半是总结半是炫耀:
《遣怀》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此时,他已经位高权重,但此生最浓墨重彩、最值得回忆的经历便是在扬州的那段生活了。虽然南柯一梦,毕竟不枉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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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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