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后街有老妪过大寿。
其子请来河南省花都豫剧团，也是大板车剧团来热闹热闹。
由于小可事多，场次也太少，故差点没有赶上。
昨晚，下班回家，偶听母说起，我倒来了兴致。
晚饭毕，母、妻及我一行三个人拎着凳子去了戏台。
戏台是个大板车，设计相当精细。
当晚，唱的是《桃花庵》。
《桃花庵》，我早就听说过，一直想看，没有机会。
前段时间，北京的票友也给我说起昆曲的《桃花庵》，说有机会一定请我听。
现在终有机会得以欣赏《桃花庵》了，虽说豫剧版本的，且略有删改，但足可以解惑。
戏在窦氏的哀怨声中拉开帷幕：
九尽春回杏花开
那鸿雁飞去紫雁来
蝴蝶双飞过墙外
想起了久别的奴夫张才
张才夫出门十余载
一十二载未曾回来
为奴夫在神前我我挂过彩
为奴夫我许下了长斋
为奴夫在门外我算过卦
为奴夫在月下常徘徊
为奴夫庙内求神神不语
在那门外面算卦卦卦带灾
奴好比梧桐凤良伴不在
奴又比那鸳鸯侣谁把俺拆
奴好比芙蓉镜掩了光彩
奴又比那孤山鸾鸣声悲哀
为奴夫我懒把那鲜花戴.
为奴夫懒上梳妆台
为奴夫茶不思我饭也不挨
为奴夫我昼夜的不睡常等待
张才夫他好比石沉大海
把他的生死存亡实实的难猜
窦氏女年长三十外
我身边缺少儿婴孩
张才夫你若有好和歹
撇下我孤苦伶仃怎样安排
……
一场下来，在座的观者无不泪水涟涟。
也许太入戏的缘故，我的泪水始终擦不干。
看看周边的戏客，皆为老头老太太，除了那一帮子台前嬉闹的孩子们，我就是最年轻的。
坐在过来人中间，心中掠过一丝悲凉和无奈。
人生如戏，岁月也就是一瞬间。
正看得兴头上，天公突然下起了雨，细雨稀沥沥地下着，孩子们都跑了，也走了两个看客。
但大多数人还是坐立不动，泪水潸然地看着台上演员们如泣如诉地演绎《桃花庵》。
我也坐在其中。
雨后来还是停了。
戏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台上是高潮迭起，台下掌声并没有雷动，相反异常的平静。
也许，这些饱经沧桑的老人们没有传承这种赞赏的方式，但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洞悉他们对《桃花庵》的动情和痴迷。
直到结束，我都没有站起来过，其中妻也催了几回，让我先回去，别耽搁明天上班。
我说没有关系，好久没有接受过这样感动的洗礼了。
由于剧团要赶场子，原本打算续约的，有合同在身，只能就此收场。
老人们不舍，剧团演员就出来给大家又唱了几段子，算是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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