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什么样?在这个窗外寒气逼人萧瑟的冬日谈这个话题,有点不切实际,有点奢侈了点。但是我还是想谈谈我眼中的故乡的春天,也许是年龄大了的缘故。总是喜欢回忆,回首过去的那些深深浅浅温暖过心头带来欢喜的点点滴滴。
春天里,我们褪去了臃肿的棉衣棉裤,在田野间欢快地笑着跑着,三三两两,与其说是给家里的兔子猪们挑菜,不如说是借口放飞自己。天气那么清朗,空气那么清新。眼中所见的一切都泛着光,那么清亮,那么温和,那么友好。脚下泥土不再是硬邦邦的,踏上去也柔软了许多,多踩几下甚至能渗出来水。看来被严冬冻了的土地真的是苏醒了。那些小草偷偷地钻出来,甚至有的开了黄色的小花。春天的大地,不再是单一,乏味,灰蒙蒙的样子,深绿,浅绿,黄色,点缀在大地上,生命的活力正蓬蓬勃勃地向我们走开。若干年后才知道它就是我们口中经常说的蒲公英。
当高大的柳树吐出嫩芽时,我们又有了新的快乐,调皮的孩童会爬上去折下柳枝,我们就会把它们的外皮轻轻旋转移位一下,把里面或细或粗的柳枝小心地拖出来。按需要把整个外皮用小刀切成一个个长短不一的柳套,把一头的外面绿色的外衣刻掉,嘴用劲一吹,就会发出或清脆或沉闷的哨声。大家相互吹着自制的柳哨,在忽高忽低的哨声中,传递着童年无忧无虑的纯真的快乐。
春寒料峭,当春风吹起时,老人们说警告我们说,它最毒了,能吹破琉璃瓦,所以有俗语道“春捂秋冻”,不能脱衣太早,容易被风寒侵袭身体,我们才听不进去忠告呢,穿着绒袄绒裤,在院子里嬉戏时,早就把还穿着棉衣棉裤的外婆的唠叨碎语抛到九霄云外了。如今不再撑能,在春天依然穿着厚重衣服已经人到中年的我,突然好怀念长眠九泉的外婆。
下点小雨就更好了,细细的,密密的,低处迂回的燕子忙着搭窝,她们衔着小秸秆飞到院子里低洼处蘸点泥水再飞到屋檐下。如是反复,我会一直静静地看着它们忙碌。天晴时,看着它们停在电线上,呼朋唤友,叽叽喳喳,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交流着什么,很热闹的样子。大人们告诉我们说,燕子是益虫,小孩子不能伤害它们,更不能伤害它们的窝。如果伤害了它们,她们就会报复,就会弄“瞎”人的眼睛。那时对麻雀就没有这么崇敬神圣的感觉的,认为麻雀就是害虫。几乎对它是视而不见。何况它还是四害之一,没什么好感。后来才知道小时候的认识是多么的肤浅,其实麻雀饿的时候才吃粮食之类。它们一生的主食还是虫子为主呢。
年复一年,就这样过四十多个春夏秋冬。
近年来,随着小城绿化水平的不断提高,智能手机走入千家万户,网络里繁多复杂的高能软件。认识的花名多了,认识的植物也多了。春天的景像躺在手机相册里。却没有了小时候的纯真的快乐,清亮的笑声。春天还是会如期到来,却仿佛失去了好多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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