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年2019年腊月二十四 阴转晴
早上九点多,母亲打来电话,我挂掉,回拨。
母亲先是问我现在什么地方,我老老实实回答说在家中,客厅。时正在南阳台给花草剪枝。我问母亲,今天她和父亲都还好吗,今天天气怎么样,她在做什么呢。脑海中突然想着要是有一只温柔的小狗陪在父母身边,该多好。
预报里说今天晴天,上海连续阴天直至今日放晴,但没看到太阳。母亲和父亲和我在同一纬度生活,只是我们相隔千里。上海晴,家乡则同晴,上海阴则家乡同阴。母亲说碰到今天好天气有太阳,她早上和父亲出去走了一圈,这几天药物对症,因此她说话声也有了底气。这是近一个月来我们几乎隔天通话的必谈内容,医院,买药,做饭,能不能外出,我们打电话也就是这样的内容。
母亲突然声音急促起来,声音高了不少。她问我,说,你有啥事瞒着我,儿啊,快说。
我想了一圈,飞快地想了一圈,难道是家中那位工作的事,还是别的。。。老家那边对我的现状并不了解,没有什么漏洞啊。
母亲那边已经开始变了声调,儿啊儿啊,有啥事要瞒着我和你爹啊,你有啥事也要跟爹娘说一声啊。。。我就说你上次咋不吭不嗯非要回来,回来也经常呆呆的。。。你这孩子,有啥事不要瞒着爹娘啊,这么大的事要跟爹娘说一下啊。
接下来母亲就彻底泣不成声,从母亲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我听出了大概。昨天是老家那边小年夜,不知道为什么二姐和母亲说起我身上长了一个瘤子。二姐走后父亲和母亲呆坐半天,两人都没说话,父亲的脸色很暗沉,母亲看得出父亲也在落泪。两人反复地回想我最近一次回去的种种迹象,和平时不同,越想越不安,如此大约一夜没睡。
听着母亲在那边的哭泣,我也忍不住落泪,有一分钟甚至不能跟母亲接上对话。女儿从房间里走出来,拍拍我的肩膀,我这才恢复过来。于是跟母亲解释体检和卵巢囊肿大小以及复查的事情,以及最近多发性肝囊肿,用她能明白的话语告诉她这是年龄病,属于正常现象。
母亲这才转忧为喜,语气渐渐正常起来。我们又聊了一些其他话题,母亲又让我关照住在附近的妹妹,让她不要春节回去。并让我转告妹妹记得注意身体健康。电话十几分钟我没有听到除母亲声音以外的其他响声,应该是父亲一直守候在母亲身旁。
挂完母亲的电话我平复了一下情绪,尽管这是一个两头落泪的电话,我仍是世上幸福的人,因为我还有父母。这对年过古稀的老人正搀扶着努力多走一点路,再多一点,好让他们留在世间的儿女们不那么孤单。
近年来例行体检发现身体里陆续多了一些东西,卵巢内囊肿,多发性肝囊肿。陆续穿梭在医院和工作之间,做预约做检查,还做了一个让人害怕的加强CT。母亲上次住院也做了类似的检查,并且做检查时,县人民医院让父亲签字,父亲签字还不算又让一旁年轻的哥哥和姐姐签字。如此两位老人虽然同意最终去做检查,但心中自然万分担忧。他们由此认为生有大病的人才会要做这个检查,于是,便有了开头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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