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大福吐黄水不太舒服,让我很是担心,所以牵扯了我请假回去陪伴母亲的脚步,周四一上午陪着他。家里很冷,他在我旁边睡得香甜,给他盖着小毯子,一人一狗就这么静静守候,我总是觉得在这种时候所得到的温暖和治愈是如此富足,从来无需向往外面世界那多五光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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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陪着他,一边心里惦记母亲,将近中午的时候,飞快买了一点十一分的火车票,匆匆忙忙穿衣收拾东西。大福感觉到我要出门,忙不迭卧到沙发角落,以此来躲避我把它放到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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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着正午的暖阳,骑着车子往车站赶。路边的树飘飘洒洒落下黄色的叶子在阳光里像极了秋天的童话,满眼唯美的浪漫。后悔临出门换上的厚裤子,秋天的正午实在是太温暖了。车子停在车站外面,便有一种根本不是出门的感觉,从从容容进站上车,坐在靠窗的座位打盹,身旁的年轻小伙子看着手机一直在格格地笑,引得我不明所以却不由自主笑起来。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总是特别的快,到站的时候不想起来,就想在暖阳里一直坐下去,任由火车载我去任何地方。
一对也是下车的70来岁的老夫妇提着两个大行李箱,身上还有两三个包裹。在我刚要伸手时候,一个单肩挎包的男士默默帮他们把行李箱拎下车。经过地下通道我放慢了脚步,看他们行李实在是太多了,我从女士手里拿过行李箱帮忙提下了台阶,就在这时看到刚才那位男士在前面停下了脚步,等我们过去,他又帮助把行李箱拎上了台阶。阿姨说你们真好,你们这样做比烧香都强,保佑你们。两个人都微笑什么都没有说,我打了一个我们县城特有的电动三轮车,经过这位男士的时候,探头说要不要捎你一程,他说不用我没有目标就是随便走走,阳光下他的笑容那么善良动人。没有目标,就是随便走走,这个不知道为什么来我们这里的外地人突然就让我很感动,或者说从下车的时候,他所有的行为都让人很感动。
三哥还没有去上班,看到我进家门就把刚收走的午饭拿出来,我们祁县人最喜欢吃的拖叶子,三哥做得特别好。给二哥打电话告诉他不用回来陪妈妈,我在呢,二哥说谢谢我编的手绳,真精致,妈呀自家人怎么还见外呢。三哥着着急急端出来一个大盒子,说从网上买的菩提根圆珠,你喜欢这些,穿着玩儿吧。于是妈妈躺在床上和她的老朋友聊天,我一边看着电视里的非诚勿扰,一边仔细挑选各色珠子穿了好多串,还给自己手上美美得戴了一串,温馨时光,充满了岁月静好的安然。
一眨眼四点半赶紧给妈妈洗漱,养生堂不能耽误。我像二姐一样对着电视拍照,慢慢念给她听,妈妈一如既往认真做笔记。三哥下班回来手里提着袋子,我有孩子一样的口福,总在他这儿吃到稀罕的好吃的。把穿好的手串给他,就是享受他脸上的笑容。
包里装着美食和那些浪漫珠子又走在了离家和回家的路上。妈妈总说这样跑太累了,我说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把休假休了,能回来岂不两全其美,我说我回来时在车站和儿子微信聊了几句,他也正在地铁上,他还没到达目的地,我已经下了火车回了家,这点路程根本不算什么。
儿子原来在贵州单位的同事来北京出差顺便看他,原本他也是挺安稳的工作,却选择了漂泊。他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们羡慕同事啥也不用想的舒适,他羡慕我们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有时选择必然意味着放弃,趁年轻,搏一回未尝不可,至少将来不遗憾。他说你同学昨也给我聊了,人挺好的,成熟,也见过很多事,和你们一直在家不一样。至于帮忙这件事,随缘顺其自然吧,在外没有谁能真的帮到谁,而且互助建立在彼此都对对方有价值的情况下,这就是现实,残酷但就是这样,其实我很早就接受这个事实了,所以也没指望过啥,只是你作为父母担心还是想试试还是怎么着,不用操心,我过的挺好的。穷,一定的焦虑,是每一个来闯荡的人必须要经历,更何况我不是玻璃心,不需要担心。
这个在走南闯北中沉稳和成熟起来的孩子,在我眼中真的很了不起,这是成功与否以外的话题。这一生有他在我生命里,挺骄傲的,不需要任何人看见和了解的骄傲,他早已经照耀了我的人生。
新修不久的通往车站的这条路很明亮宽敞,一边对着手机说话一边走,到车站用的时间越来越短,走在路上的每一步都不会觉得煎熬,可能我一生都不会走太远的地方,不会见识多少繁华世界,记忆中却有无数进站出站、上车下车的经历,从一个年轻女孩走到了年过五旬,从只背着背包到抱起孩子,从他粗粗的嗓音童声童气帮我买票到高大挺拔走在身侧,如今孩子他乡远行我又回到独行,像是生命的轮回,四季变幻、风霜雪雨、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行过路过的善意,都是难得的风景和回忆。
归去来兮,是急切的奔赴,也是从容的寻找,是由衷的付出,也是幸福的得到,奔波里体悟,行走中思考,我看到我喜欢的自己,我的生命是有意义的,做了该做的事情,亲情友情滋润了我和我爱也爱我的人,让我觉得我在真真切切活着,是个有用的人,每一趟都是不虚此行。
骑车子在琉璃夜色里回家,穿行在无处不在的浪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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