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挥动着小小的翅膀,掀起远处太平洋的巨浪
——景恒街
景恒街,北京东三环国贸附近的一条街。
它被悬崖林立的CBD写字楼环抱着,如同一个沉默的旁观者,静静窥视着偌大城市里熙来攘往的繁华和犄角旮旯间膨胀的私欲。
故事的发生地点就在这里。
欲盖弥彰的爱情,是是非非的欲望——景恒街5年前的某个深夜,她开车跑到了机场高速上,任由车子疾驰在空旷的柏油路上。路面在她眼前汹涌起伏着,车子前方,路的尽头,是悬于朗朗长空的一轮皓月,路面与车轮在夜间摩擦着,温暖舒适的车内,电台里的歌声一首接着一首。畅通的机场高速上,一望无际的空旷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被时间遗忘,仿佛世界只剩下了自己。
她获得了短暂的宁静。正是这样一个个瞬间,让她留恋。她对机场高速总有一种特殊的情结。
“敬这无言以对的时刻,打烊了,该走了?”电台里乍然传来的歌声让她陷入无尽遐思。
这到底是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
历经了世事繁华,经过了岁月洗炼,恋人们走到山穷水尽处,四目相对,推杯换盏?
或执拗,或不甘,或无奈,抑或随遇而安,愿意就此落地生根?
此时无声胜有声。作品由此诞生。
人民文学颁奖词:
世故里含纯真,功利中有体恤,笔致轻盈而肌理结实,情感细腻而理性清明,既有贴切的城市生活气息与质感,又不乏恒久的悲悯情怀,不动声色之间可见时代运行轨迹、社会转型风貌与情感结构变迁,是一篇文质俱佳的长篇小说。
这部作品,围绕现代创业的风口浪尖,讲述了北漂族、也是小说主人公的关景恒携着自己的梦想,从一个过气歌手“进化”为创业青年,再到天使融资成功,一手策划的粉蝶APP上线,仿佛他的凋敝人生就要破茧成蝶。
欲盖弥彰的爱情,是是非非的欲望——景恒街粉蝶是一款介于粉丝和喜欢的明星之间的联系桥梁,它是娱乐产业的衍生品。粉丝们可以在这款APP上面站队为自己的爱豆发声和增加人气。
从一开始如火如荼的发展态势到最终的偃旗息鼓,伴随着粉蝶兴衰的,是男女主人公关景恒和朱灵境这对恋人身上的种种瑕疵渐渐浮出水面。
朱灵境,MJ的VC(风险投资人),她身世好,受过良好的教育。留学归来的她与自己的上司钢铁侠(刘鹏)发生了不正当的暧昧关系,男女之间身体上的欢愉使她的人生陷入到非黑非白的灰色地带。在关景恒出现之后,灵境内心的焦灼被无限放大,她独自消化一切惴惴不安的情绪,开始了情感世界里的救赎和跋涉。钢铁侠作为MJ的创始者之一,他的婚姻名存实亡,妻子远在大洋彼岸的美国德州。他不仅与朱灵境有染,而且与已经有了婚姻的女下属小雅暧昧出轨。
关景恒,一个利欲熏心的人。他出生在某个普通县城的普通人家里,怀踹着自己的梦想一路闯关一般在北京这座城市里拼搏。
和很多个北漂族一样,他有的,是不服输的精神,是不甘与隐忍,是出人头地的渴望。在他身上,我们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
为了博取MJ的天使投资,他毅然背弃了自己的道德准则,将曾经与自己同舟共济、同甘共苦的创业合伙人潘垣几乎是踢出了自己的团队。这一切,只是因为投资方MJ的一纸要求。
关景恒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一个小县城的青年,成绩好,人长得干净清爽;同时,他又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学生,从他第一次登上舞台把着麦的时候,他的人生就已经开始发生了改变,命运的轨迹在他脚下一定是别具一格的。
没有优渥的家庭条件,没有镀金的出身,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普通人,他们恪守,传统,辛勤,沉默··像每一个普通的中国家庭父母一样。
但他自命不凡,他渴望改变,渴望未知的世界。他不愿像他们一样,他讨厌这样的人生。
······
人力资源的那些姑娘们大叫着巨星小关,彩色的碎屑自会场天花板上,如自然灾害那样坠了一地。他站在台上,任由那些碎屑掉在他身上。他想就这样把我埋了也好,他快二十四岁了,如果此生只能在这里做他们“会唱歌的小关”,还是早点死吧。原来,“北京”也不过是一个拥有无数条“凤鸣路”的地方,什么首都,什么紫禁城,都是骗人的。
······
《景恒街》节选
欲盖弥彰的爱情,是是非非的欲望——景恒街当关景恒能够轻轻松松地用唱歌赚到自己上大学第一年学费的时候,相信做家长的都会喜形于色,觉得这个孩子一定前途不可估量。
在上一辈眼里,劳动模式单一化,多半是付出体力劳动,兢兢业业地奋斗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早出晚归,披星戴月,常年如一日。但是这个孩子打破了规则,更新了长辈们的认知。在他的父母眼里,他更像是一个客人,他们尊重他,觉得他聪明,心气高,生得体面,他的行为举动都是他们不能理解的。
······
“你就是没那么爱我。”大学时代的女朋友曾经这样指责过他,“我们努力一点存钱不好吗?过几年想办法买房结婚,每个人都是这么过的,那么多人想要和我过这样的日子,可是我选择了你······”
“你可以重新选一次,再选别人。”他这么说。
打在他脸上的那个耳光并不是很疼,只不过热热的。
······
《景恒街》节选
恋爱、工作、婚姻以及房子这应该是所有人乐此不疲并且愿意遵循的人生章程,可是他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就这样按部就班。
如同小说中那一个个为了获得MJ的投资而自诩要改变世界的年轻人。和他一样,他们深信自己不平凡,觉得自己一定会书写历史,改变社会,踏上食物链的顶端。
就像我们小时候在作文里写到的,梦想自己成为科学家,成为不可一世的人。可是到最后才发现能够坚守自我,勤勤恳恳地耕耘在一片平凡的土地上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关景恒是很多青年人的形象。不甘命运的平庸,想要脱离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这其中可能是叛逆,可能有抱负,也可能是不屑。青春期的叛逆,儿时策马奔腾的梦想,小县城凤鸣路的碌碌无为的压抑。
其实,在当下很多偏远地区,很多普通家庭的父母、甚至很多参加考试的学生,他们的择业与考学第一考虑因素就是要距家近。家长以自己的认知影响孩子的人生选择 ,已经屡见不鲜。
关景恒,这个形象如同一支锋利的矛戟,扎进钝化了的现实,让曾经那个凤鸣路四号院的自己生活激起了波澜。这点星星之火,会指引他,会促使他顺藤摸瓜一样沿着追逐与幻灭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关于“奋斗”两个字,或许对于某些人来说是陌生的。但城市作为一个需要我们输出高能量的地方,这里自然而然就成了奋斗者的天堂。其实和每一个北漂族一样,他们不过是站在了群楼林立间进行着彼此的博弈。他们也有自己的桎梏。
欲盖弥彰的爱情,是是非非的欲望——景恒街朱灵境,一个充满现代时尚元素的海归。她的内心是矛盾的、是残缺的,同时也是麻木的。
穿梭于北京CBD商务区的她,外表披着都市的时尚外衣,但在光鲜亮丽的外衣下她又是一个内向、迟钝的80后。
这正是作者要反映和呈现的东西——现代与传统的擦撞,时尚与古老的对垒。
对于和自己的顶头上司钢铁侠的暧昧关系,她欣然接受。他们同处一室,肉体关系的依赖使得他们形成了某种难以言明默契。这种不走心,不动情的赤裸裸的饮食男女关系,是对传统道德与时代更迭变迁的一次拷问。
她以时尚的外衣掩盖内心的纠结、困惑,最后不由分说地成全了自己爱情理想的桎梏。
钢铁侠与朱灵境的爱,只是浮在水面的浪花,无关乎内心的深层波动。
朱灵境,一个秉承传统的80后,但也是新生代的力量。这种社会中流砥柱的80后身份,这种爱情速食的现象,是社会某个角落、某个群体的真实再现。
资本的驱使下,利益当头,关景恒背弃自己的创业合伙人。在成全自己的“粉蝶”商业帝国的同时,扭曲的人性一览无余。他有着对爱情的执著、对朱灵境的深情。但当面对商业利益与爱情这两个选项的时候,爱情砝码的比重显然轻了许多。这种被稀释过的爱情,并没有义无反顾的决绝,更像成年人世界里利弊权衡的、有所企图的爱。
成长,就像往伤口上撒盐一样,虽然剧痛无比,但却治愈。
他们的爱情就是在这样灯红酒绿的商海中一次次跋涉过艰难,一道道瑕疵镌刻在彼此身上,因为瑕疵,因为不完美,才显得更加真实。
“粉蝶”的破灭,让爱情的箴言渐渐浮出水面。所有象征奋斗者的灯光终将失去它的光环,但也终将生生不息。
人生,就像环环相扣的钥匙链,从一站奔赴下一站。小说在抛出一个现代都市爱情故事的时候,也含沙射影地将固有的传统观与现代都市男女情感的桎梏掺杂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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