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几年前的夏天,傍晚的余晖还未散尽,天边的晚霞美得令人窒息,我笑意盈盈的时候,他正看向我。
其实可能夏日的黄昏都是如此动人心魄,而在我们眼中恢宏大气的景色在大人眼中也只是像一日三餐那样平常。
今天在河边洗完衣服回家的时候,正是日落西山的最后几分钟,路灯已经亮起,远处一片绯红色铺满天边直至遥远的树林深处,我赶紧拿出手机抓拍了几张照片。刚好一个劳作晚归的大人路过,还笑着说,这个那么好看嘛?我不好意思地回道,是啊,很少见呢。其实心里想说的是,六年后第一次在家里度过完整的暑假,我想把每一天的特别都记录下来。
而他比我大六岁,对于当时年纪尚小的我来说,也是个浸透烟火气不折不扣的大人了呢。
记得那天他忽然说要请我吃西米露,我一口就答应了,反正关系还不错,有吃的岂有不去之理。只是原本说的几个人一起最后变成了我和他两个,这有点像秘之不宣的约会。可他并未透露出丝毫,而我亦从未往那方面想,现在想来可能是自己的恋爱神经太迟钝了。经常在一起玩闹,也习惯了他时不时地欺负我,还经常逗我捏我耳朵,直到我脸红为止。
安安静静地吃完后,他便送我回去。
当时并没有想太多,也是因为爽约的人实在有事。而他几度威胁说要把我卖了的话都被我当成耳旁风,甚至取笑了几番。
记得从空调室走出来的时候刚好有一阵风吹过,冷热交替,好不舒爽,走了几步,正好瞧着天边移动的淡紫色晚霞,它们厚薄不均却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呆立了许久。
我一回头发现他正对着我笑,让我好生奇怪。
走着走着便累了,还有一段路,看着街道旁三三两两的共享单车,他便提议我们骑自行车回去。我只能不好意思地说,我不会。
他嘲笑了很久,还是扫了一辆车,他骑着走,让我踩在轮子上,搭着他肩膀。我一直重心不稳,整个人非常地慌张,而他却一直偷笑,只让我小心点抓稳了。
快到达的时候我们改成了走路,也到了交通繁忙的阶段,看着车马如龙的街道我着实犯难,小声嘀咕着,我的天哪,这个车太可怕了,要是萍在就可以带着我过马路了。
他愣了愣,把他的手递给我,轻声说,她的小细胳膊可能牵不住你,我的方向感很好,也不怕往来的车,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呢?
并不是很动听的声音,只是在我心上轻轻拍打着,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我犹豫了一会儿,握住了他宽大的手,温热而厚重,我好像也不害怕了。
那时暮色苍茫,先前的霞光万丈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路灯下有两个影子很慢很慢地走着,好像要走完一生似的。
夜风温柔,星星很暗,月亮也静悄悄的。
后来,是他告诉我。
“你抬头望天的时候我正看向你,你虔诚无比的样子印在了我心里。”
现在我早已学会当初怕得要命的
你抬头望天的时候我正看向你自行车,也在一次又一次挫败哭喊中拿到了机动车驾驶证,甚至也可以骑着电动车走南闯北了。
并没有预料之中的太多跌倒,我才发现当一个人真正下定决心的时候很多看起来难上加难的事也就轻而易举了。
而他,应该在另一座城市朝九晚五了吧。
我曾惊扰他的梦境,而今他又会在谁梦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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