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事长征,少小幽燕客。
赌胜马蹄下,由来轻七尺。
杀人莫敢前,须如猬毛磔。
黄云陇底白云飞,未得报恩不得归。
辽东小妇年十五,惯弹琵琶解歌舞。
今为羌笛出塞声,使我三军泪如雨。
————李颀《古意》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
一个英俊少年骑着白马,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他朝一个须如猬毛磔的大汉而去。
“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大汉吟道。
“不料华兄也喜欢薛道衡的诗句。”少年潇洒下马后对大汉笑道。
“北宫平。你依时来了。”大汉冷冷说道。
北宫平庆幸此时没有风沙。
“不对。华制龙就是那风沙。”北宫平苦笑道。
“莫非‘浪子神龙’北宫平也喜欢《人日思归》?”华制龙笑道。
“不是。我岑师兄心上人喜欢薛道衡的诗。”
“早就听说海风门三弟子北宫平风流儒雅,今日得见,甚是相信。”
“素问五云门大弟子华制龙粗野,和他手上的五云剑叫人叹服。今日得见,甚是相信。”
“五云门弃徒。我已与五云门再无瓜葛。”华制龙苦笑道。
“在偱州求你和我比试,你不答应,让我今日与你一战。总算得偿所愿了。就看看是北宫少侠的水心剑厉害,还是我五云剑更胜一筹。”
说时迟,那时快。在北宫平正要客套时,华制龙一剑刺来。一招“天雷滚滚”极为凶险,北宫平极速闪开。
“海风门的天龙七步走名不虚传。”
“五云门的天雷剑法实在了得。”
本是没有风沙,这时风沙满天。在激战一番后,北宫平自半空拿剑劈下,犹如决堤之水朝华制龙袭来。
看着水心剑就在脖子边,华制龙一点都不惶恐,笑道:“‘浪子神龙’,你赢了。”
“承让。”北宫平笑道。
“为何不杀了我,夺走五云剑。”
“知道你只想求胜,对我没有恶意,所以没杀你的想法。五云剑不过如此。见面不如闻名啊。”
“‘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华兄你思乡了?”
“嗯。”
“我也思乡。一起喝一杯。”
两人来到桃花潭酒楼,点了些肉。正要吃肉时,两人问到酒香,立马放筷,夺过酒杯。
“华兄,敬你一杯。”
“虽然海风门和五云门是对头,但你已经和五云门没有瓜葛。不用介怀。”
华制龙这才喝。
“华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寻找五云剑。”
北宫平一脸狐疑。
“我手上的剑不是真的五云剑。”
“哦?”
“听说你就是因为偷五云剑才被逐出师门的。这是怎么回事?”
听得北宫平的提问,华制龙一言不发。
北宫平:“既然华兄不说,那我就不问了。”
在目送华制龙离去后,一个声音叫北宫平止步————“这不是海风门的三弟子北宫平么?”
北宫平回头一看,发现眼前站着一个妙龄少女。
“姑娘是?”
“潮州人氏。跟北宫少侠一样,在潮州生活过。刚才听到你跟朋友聊了。”
“都在远离潮州的边塞。我请北宫少侠喝一杯。”
北宫平一言不发。
“刚才喝够了。怕醉?”姑娘笑脸盈盈地说道。
“从来不怕在美人面前醉。”北宫平笑道。
桃花潭二楼的房间里,杯子满桌,酒渍满地。
姑娘:“北宫少侠要睡了吗?”
北宫平:“嗯。”
北宫平:“你明日要去找五云剑吗?”
姑娘:“为什么这么问?”
北宫平:“看到你身上的图案了。你是五云门的人。你在跟踪华制龙。”
姑娘:“北宫少侠观察人还真细心。我是五云门的人。但你看得出来,我对你没有恶意。”
北宫平:“我睡地板,你睡床。”
很快地,北宫平不想睡床,想睡人。
烛光暗淡,北宫平眼睛明亮。
在姑娘红唇碰到北宫平的脸时,北宫平抓住她的手,吓着姑娘。
看到北宫平手里的刀,姑娘惊恐地问道:“为什么你想到这?”
“潮州女子矜持,不是在男人面前随随便便的人。你用离乡来接近我。我是一直有防备的。”
接着,北宫平轻轻把匕首插入眼前人玉体。姑娘惊呼一下,很快就久久地睡在床上。
第二天,北宫平来到酒楼。
酒楼是潮州人开的。听着里边来来往往的客人说着熟悉的话,北宫平分外喜悦。
他想念家乡了。
忽然一阵琵琶声传来。那是他熟悉的声音。
他厌倦了流浪。
此刻,听着琵琶声,他是那么地轻松,觉得自己变成了在风沙之上漂浮的白云。
接着,听着琵琶声,他又有点悲伤,悲伤到觉得这琵琶声如同羌笛。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北宫平吟道。他怨恨太多的快乐就如同春风一样不过玉门关,来到他身边。
在他刚想和反弹琵琶的小妇打招呼时,一位刚用潮州话送走来客的小妇叫住了他。
姑娘漂亮,尤其是在笑起来的时候。
“北宫少侠又来了。”
“嗯。又看到封姑娘了。”北宫平笑道。
北宫平在吩咐反弹琵琶的小妇拿毛巾和水后,和姑娘共处一室。
在和姑娘亲热一阵后,北宫平轻轻说了一句:“真的潮州姑娘穿衣服很得体,不怎么暴露的。”在对方觉得意外时,看了看姑娘身上的五色云图案,北宫平夺过姑娘手里的毒针,从毛巾里抽出短刀,刺向对方。
听得一声尖叫后,反弹琵琶的小妇走进房里。
“阿平。怎么了?”
“又解决掉一个五云门的人。”
“她不是潮州的?”
“你是,她不是。”
“师姐还是蛮懂我的。”北宫平轻轻笑道。
“看到你吩咐我拿东西时使的眼色,就把短刀给你送上。怎么?这几天遇到不止一个五云门的人?”师姐问道。
“嗯。”
“听到有客人叫师姐‘许姑娘’。师姐不跟你娘姓颜了?”
“嗯。”
“有没有岑适最近的消息?”
“没有。”
“师姐还对二师兄念念不忘啊。”
师姐有点羞涩。
“阿平提这个干嘛。”
“前不久去偱州干嘛?” 师姐问道。
“没干嘛。”
“就要去跟岑师兄见面了,所以听一下师姐的琵琶声,搞得快要泪如雨下。”
“师姐有什么要跟师兄说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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