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通12国语言,被冠以“国学大师、学界泰斗、国宝”,季羡林先生的造诣与成就无需赘述。在人们的印象中,季先生许是坐在藤椅上怡然安详的老者模样,或是了无生趣“老僧入定”的智者形象。其实,先生不仅有大智慧,也是幽默达人。
“我当时并不喜欢念书”
季羡林生于山东省清平县(现临清市)的一个小村庄。他所在的县是当时山东最穷的县,所在的村又是县里最穷的村。“眼前没有红,没有绿,是一片灰黄。”那时他家吃上白面的时候很少,大都是吃高粱面饼子过日子。当时他感到最幸福的事便是有白面馒头吃,偶尔在家境较好的叔奶奶家吃到半个,“如吃龙胆凤髓”一般。
季羡林不到6岁便开始上学识字,“我当时并不喜欢念书”。他经常在课间,拿着母亲的针线做成垂钓工具,在学校的湖边溪旁钓蛤蟆、捕虾米,不时忘了上课。他曾说起一首打油诗:“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迟迟正好眠,秋有蚊虫冬有雪,收拾书包好过年。”可算是当年的写照。
虽后来成了大学者,著作等身,但季羡林在念小学时遇上作文课,常常把题目一写下便想不到词儿了,尤其不知如何开头是好,要憋好久。他晚年在回忆录中这样说:“根据我的经验,小学考试的名次对一个学生一生的生命历程没有多少影响,家庭出身和机遇影响更大。”
“我是属猪的,吃什么都没问题”
对季羡林来说,北平是个魂牵梦萦的地方,豆浆、烧饼、涮羊肉是季羡林的最爱。1946年9月24日,他在日记中写道:“领出稿费,到市场去买了个热水壶,就到东来顺去吃饭,羊肉做得真好,心中大乐,真觉得北平是世界上最好的住家的地方了。”4天后,季羡林又请朋友去吃了涮羊肉。他在日记中写道:“六点我们到东安市场去,我请他们吃涮羊肉,已经十几年没有吃了,真可以说是天下绝美。”季老也爱涮羊肉这一口儿。
20世纪50年代,在中苏友好的大背景下,莫斯科餐厅以华贵的气派、浓郁的俄罗斯风情,给当时的北京人留下了如痴如醉的回味,季先生曾在莫斯科餐厅享受了一杯啤酒,外加一份冰淇淋。消息传到好友任继愈先生耳里,他急忙给季羡林打电话,劝他以后千万别再随便吃冰淇淋之类的东西,当心弄坏了肚子。季先生听后风趣地回答:“放心,我是属猪的,吃什么都没问题。”
“我成了药方中的甘草”
晚年的季羡林德高望重、名垂学林,然而盛名之下,斯人亦累。当时季先生社会兼职众多,各种学术头衔多如牛毛,会议应接不暇,访客络绎不绝。古人称甘草为美草,它能调和百药,中医有“十方九草”之说,这“草”,就是甘草。对于因声名远扬而忙碌不堪,季羡林笑称自己成了中药方里的甘草。
季先生曾在文章中写道:“近几年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片虚名,套在我的头上,成了一圈光环,给我招惹来了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烦。这个会长、那个主编,这个顾问、那个理事,纷至沓来,究竟有多少这样的纸冠,我自己实在无法弄清,恐怕只有上帝知道了……一遇到什么庆典或什么纪念,我就成了药方中的甘草,万不能缺……校系两级领导,关心我的健康,在我门上贴上谢绝会客的通知。然而知书识字的来访者却熟视无睹,依然想方设法闯进门来。听说北京某大学一位名人,大概遇到了同我一样的待遇,自己在门上大书:某某死了!但是,死了也不行,他们仍然闯进门来,向遗体告别。”
而对于人们称他“国学大师”,季先生更是连连请辞,他说:“岂不折煞老身!我连‘国学小师’都不够,遑论‘大师’!”
季羡林 1911.8.6-2009.7.11
中国山东省聊城市人,字希逋,又字齐奘。早年留学国外,通英文、德文、梵文、巴利文,能阅俄文、法文,尤精于吐火罗文,是世界上仅有的精于此语言的几位学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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