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躺在床上,和室友们夜间谈话,记不清为何话锋突到我老外婆,娓娓道来,室友一直叫我把这份珍贵的记忆描绘出来,遂愿,写下。
对老外婆的记忆,零星的 ,片段似的,相处不多的缘故。在我生命中出现这样一位可爱的人,很幸运。
老外婆是我奶奶的母亲,她不善言辞,一生劳碌,也是个好强的女子。
儿时,记忆模糊,爷爷,奶奶和我,去外地姑姑那儿看看,玩一段时日,奈何家中无人看顾,迫切需要他人的帮助,爷爷和奶奶想着是时候去接老外婆过来住一段时间了,老外婆住在乡下,很少出来,也不愿出来,根深蒂固,爷爷和奶奶各种示好,软磨硬泡,老外婆后面拗不过,最终妥协。奶奶给老外婆准备了电热毯,怕她冷。
去外地好些日子,回到家中,大门径直通往屋后的小庭院,老人坐在椅子上,阳光照射在的老外婆的发上,给我的是背影,祥和里有一份清净。"老外婆,我回来了!"老外婆醒过神来,缓慢转身,对着我们笑。
小小的人儿对老外婆的家乡充满了好奇,一次,去老外婆家,轻轻唤我,"妹妹,过来!"小孩儿屁颠屁颠的跟着她,来到略微阴暗的房间,她从破旧的衣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长长的,铜的,插进锁中,锁是长的,扁的,也是铜的,听到声,开了,打开衣柜,声音中透着年代感,拉开抽屉,拿出一张二十元和一张十元的老钱给我,钱还有些新,我硬是不要,其实当时不认识那钱罢了。
爷孙仨一直在一起生活,从不会有谁缺席。这一次奶奶不在家,放学后,爷爷给我做饭,他只会给我做煎鸡蛋,生疏的手法,笨拙地盛出,接连两天都是如此。
"爷爷,奶奶什么时候回来啊?还不回来给我们做饭吃?"
"快了,过两天就回来了。"
两天过去了,同样的问题再次重复,爷爷答,"明天我们去找奶奶吧!"
我开心地跳起来,"好啊,好啊。"
乘坐客车,转了一站又一站 ,前往乡下的路上,路有些颠簸,车上的乘客格外得多,嘈杂而繁琐。车上听到些许谈论各自村里的琐事。
"我们村有一个喝农药的。"
"我们村也有一个喝农药死的,就在前天。"
一路上摇摇晃晃,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到达目的地,老外婆家。老外婆去世了,喝农药死的。
戛然而止。
奶奶时常会念叨老外婆。
老外婆家,无论谁去都会做炖肉的,但是这炖肉也非常人能吃到的,你只得提前给她说,要去她家,她才会提前炖肉,老外婆做的炖肉与别人不同,她会炖好几个小时,如若你是急着回去的话,那就甭想吃到她做的炖肉了。至今,奶奶还好那口,只是再也没有吃到原汁原味的了。
老外婆的待客之道颇有特点,家中就算再没有,她也会把好的东西存放着,客人来时,给客人吃好的,差的留给我自己。这也是我奶奶为人颇为大方的缘故吧!
老外婆那时家里种了很多田地,起早贪黑,忙里忙外,累死累活,家里才有了那么一点儿积蓄,街坊邻居,亲戚们都说老外婆好,老外婆有了颜面,脸上也有了光。
好景不长,闹革命,家里成了地主,一下落魄了,她依旧平静,淡然。老外婆无形中给子女们带来影响, 灌输着人要有骨气。
老外婆走了很多年,记忆已模糊, 记下这些小片段,忆这位可爱的老人,一位离历史更近的老人,她的生活,她的故事,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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