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可能没有想到的是,家中的三亩良田并没有养活我。
噩耗传来只不过数天的时间,良田被家中恶仆以低价出售,恶仆心肠也如那黑色的山石,将我丢在了一片山林之中自生自灭。
用现在的话来说,那时候我成为了一个“野人”,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原因,危险的生物并不撕咬与我夺我性命。我需要考虑的仅仅是如何填饱肚子。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后来我才知道,我是不会被饿死的。
不知漂泊了多久,我发现自己已经长成了二十岁模样,我能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那咚咚咚的声音让我真正的感受到了生命。也是在这时,我走出山林,迷茫中被人贩子卖给了一家还算富裕的人家中,那人家姓董,因为董家两老一生中并无男丁,只有一个病恹恹的女儿,听说是得了什么怪疾。年岁已经快三十了,整个镇上的男人没有一人敢娶她。两老没有办法只能想出买一个人来培养,我被清洗干净之后就被带到了两老面前,我听得一句浑厚的男声:
“这模样倒是生的俊俏,就他了吧。”
多年漂泊在深山老林之中,我已忘记了怎么说话,好在董家人并不抗拒,而是耐心的让人教我读书识字,不久我变学会了那个朝代的语言。我偶尔也会想起父母,但是,那却是一百多年的事了。莫说他们的尸骨,现如今想要找到当时的痕迹也是极难的事情,当真山中不知岁月,回首已是百年。
我自然也是知道董家人的想法,我并无异议。
不久我便和董家女儿成婚了。
她并不难看,只是有些病态,传闻中的恶疾,用现在的话来说。她属于是先天性的肺病,名医为其诊断说并不能活至成年,然则她却活到了这个岁数也是极为不易。她脸色不比其他人那般红润,是一种惨白色的红色,但在这惨白的脸上镶切的却是一双明亮的双眸。她的双眸极为耀眼,让我想到了黑夜中照亮大地的明亮月球。这个女子我并不讨厌。
她时常对我说:
“木头,别看我得了病,信不信我可以活一百年”每当她这样说的时候,便是昂起头叉起腰来,显得娇憨的很。
我笑笑:“是,是,是,以后留下个祠堂摆上刻有董家女仙人的名讳”。她就冲上来打我。
可惜,她的身体的确不好,我们并未生的一儿半女。
十年之后,
我们搬家了,搬到一座偏远的山村,原因有两个,一个,我这十年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这样的现象让人奇怪,我生怕被官府的人抓去做研究,二,她的身体愈发的不好了,一刻不停的咳嗽,在一次咳血后,便躺到床上,再也不能起身了。
她对我说:
“木头,我应该不行了,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让我好好的走吗”
我握紧她的手,哭的像一个孩子,拼命的点头。
一日,我从山中栽写草药回来。推开门,却见她坐在床上,脸上似乎也有了光泽。
我心中咯噔一声,涌起不好的预感。
她向我招招手,我走过去,坐在床沿边将她搂进怀中。她用手轻轻的抚摸我的脸颊,眼中闪着回忆的光芒,轻轻的说到:
“夫君,我要离去了。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会死,本以为是走一场早知结局的戏剧,未曾想,与你相守让我有些许不甘”
她顿了顿
“十年太过短暂了,我想与你一起走过余生,唉”
“此后,夫君,保重”
我耳边传来她的告别声,手像一根羽毛再也没有了重量缓缓的落下。她,自此,再无声息。
我抱着她的尸体,哭了笑,笑了哭。宛如一个疯子。
后来,我累了,迷迷糊糊的睡着,有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回荡。
“你一定会后悔的”
青木居士落笔与2022年11月28号20点5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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