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节的下午,从莲花湖出来,我看见湖边的一株苦楝在冬日里静默。叶子全落光了,黑灰的枝杈上挂着圆圆的带麻点的小果。疏密有致地垂下来,像吊在少女额前的坠子。没有珰瑯脆响,却直往心里沉。
老屋门前的小路边也有一棵苦楝,小时候最喜欢在树下面仰望,沉醉在蓝紫色像云朵一片轻软的漫烂花朵中,等着绿绿的硬梆梆的果子变成肉褐色,指头把外面泥一样的实肉碾掉就剩里面的硬核。把指尖放在鼻子嗅,淡淡的药香。
苦楝树是来大种的。来大走了二三十年了吧,他是个老中医,这树是草药。他家门前的院坝里总是堆着各种各样气味浓郁的材草,弯刀在树墩子上一下一上,七竖八横的药草就成了细细碎碎的小块块,顺从地堆成小山包,又被分配到大大小小的报纸包里。
没事就捡苦楝果,捏在手里玩,用做客客宴。我喜欢把它揉烂成泥糊,任奇怪的味道弥漫,但绝对不会往嘴里送。来大说它是泻药,于是我对苦楝的认知止步于此。
在小路上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年。那棵苦楝一直是儿时美的存在。后来,无论在哪里见到苦楝树都分外亲热,仿若他乡遇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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