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九）

九、愧疚真的重要吗？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九）

明明是我找的江楠，整个谈话却一直是江楠在做主导。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如果我是个男人，大概也会选择江楠吧。神经大条的我，在见过江楠之后，竟然顾影自怜、自惭形秽起来。

失恋的打击加上丁晨的事情给我带来的冲击如同九级地震般，震塌了我的世界观。男人都这么不可靠吗？还是怪我们没有练就足以把男人一眼看到骨子里的火眼金睛？我越想越头痛，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有几次差点把公司月底的报账单做错了，财务主管无比担忧的看着我，暗示我不能因为个人原因影响部门业绩。

那阵子我心烦意乱得要命，我没有和苏木讲我去找过江楠。苏木给我打了几次电话，约我出去吃饭，语气里全是愧疚。可是，我真的仅仅只是需要苏木对我的愧疚吗？为什么不能给我我想要的？哪怕只是一点点。

“对不起。小艾。。。。。。你会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男人”。某日下午召开部门会议，我收到苏木发来的信息，也是苏木最后一次发信息给我。一句简单的对不起，结束了我和苏木之间九个月的感情。我沉默了，苏木终于做了决定，给了我答案，可是这答案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知道苏木其实早就在心底做出决定，只是他的善良让他迟迟开不了口。我忽然明白了，正是苏木性格里的优柔寡断和不够勇敢，让他在人生不同的时段里，辜负并伤害了两个女人。

作为从头到尾只能被动接受的一方，我发现自己真是可怜又可笑，被人拿去当备胎还当得这么投入。苏木发给我的最后一条信息让我这个大备胎在炎炎夏日感到头晕目眩、四肢冰凉，自带救生圈却差点没被自己的眼泪淹死。我跌跌撞撞的回到办公室，大口大口的喝水，跟抽屉里、柜子里拼命的找东西，但又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同事问我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只是一个劲拼命的流眼泪，把他们吓坏了。

那段时间，我好像得了间歇性失语症，一度丧失了语言功能，准确得讲，是不知道该对苏木说些什么。压抑已久的愤怒和委屈让我忍不住想爆粗口，但同时我的骄傲又不允许我这么做，因为我不想给苏木留下夏小艾是个泼妇的糟糕印象。真可笑，一个不爱你的人你干嘛还这么在乎对方怎么看你？夏小艾，有点出息行不？苏木，这个曾经熟悉的男人如今令我如此陌生，面对一个陌生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还能说什么呢？

我忽然好想好想丁晨，想念我们一起在大学经历的四年。如果说苏木让我失去了对一个人的信任，那么丁晨的遭遇则让我对婚姻产生恐惧，如同金融界会发生“次贷危机”，在我的世界发生了严重的“信任危机”，令我陷入巨大的恐慌中，对婚姻产生严重的畏惧心理。

我把苏木的电话从手机里删除，预备彻底走出苏木带给我的阴影。我每天在特护病房里陪丁晨，我们安安静静地对坐，有时很久都不说一句话。其实是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丁晨，或者说我也是一个需要安慰的人，两个同时需要被安慰的人在一起，也许这本身就是最好的安慰。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丁晨只是定定地望着窗外，看枝头上扑棱棱飞过的小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全是空洞的冷漠。我除了上班，下班时间就守着丁晨，我其实特别怕她想不开。

一天傍晚，我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忽然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的讯息，上面写着我走了，保重。我拨通对方电话，结果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