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自己,注视他,注视他,注视他的离去,因为要记得他此生此事最后的容貌。”
《缴械》《年轻过》《同学会》《关山难过》《走路》《眼睛》《语言》《注视》《冬,一九一八》《魂归》这几篇文章里,龙应台将注视的目光更多的集中在父亲身上,从老迈到生病,从病重到魂归。而将《魂归》作为本书的收尾文章,更像是将“目送”定格在读者的心里,要其历尽一番生、老、病、死后,生出众多的“舍不得”与“悔不得”。
出于安全的考虑,龙应台收走了父亲的行车执照与汽车钥匙,“要出门就叫出租车,好吗”“再怎么坐车,也坐不到八万块的”,却不知终身节俭的父亲不再出门。对一个老人来说,疏于活动,窝在家中,是否会加速他的苍老,我无从证实。然而,作为医生的弟弟若有所思的一句话:“他的急遽退化,是从我们不让他开车之后开始的”,让这双姐弟与我,都置于“悔不得”的境地。
在成年乃至中年后,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将自我认知强加于父母,以试图改变他们可以掌控的生活?子曰:“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无怨。”侍奉父母是上天给予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厚礼,这厚礼上写着:有根可循,有家可归,有情可依,有念可追。所以,我们总应想一想:如何去侍奉。孔子说的好,父母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多次委婉的劝一劝,如果父母不采纳我们的想法,我们仍要尊敬,目的虽未达成,却不埋怨。
请用注视的方式,走近我们的父母,让他们的世界再大一点儿,让苍老的速度再慢一点儿。
“在一条我们看不见,但是与我们的旅途平行的路上,爸爸,请慢慢走。”
不管是出自生者的“舍不得”,还是逝者的“痕迹”牵绊于寰宇的缘故,我都愿意相信:终有一个平行的世界,终有一个平行的旅程,容纳与重生所有美好的消逝。所以,我们需学会注视,在投入中,在我们所珍视的时间中,学会它。虽然不能改变自然轮回,但我们却可以用注视去抵挡苍老。
在书中,龙应台看着父亲的老迈,曾有这样一句带有肯定的疑问:“‘老’的意思,就是失去了人的注视,任何人的注视?”是的,我们对于“老”是嫌弃的,恐惧的,漠视的。以至于当这个“老”字,逐渐刻在我们最亲的人的容颜上,忽而有一天壮大,冲撞了我们之后,我们就将这种嫌弃,恐惧,漠视或多或少倾到那些最亲的人身上。所以,如果你不愿他(她)在苍老的路上捡拾孤单,就请给予自己注视的时间与义务,好好地看着他们,好好地望着他们,在今生的中途,在别离的回忆中,都要好好地注视他们。
合上《目送》,你有没有感觉自己拥有了一双更具慧能的眼睛,它悠远而有力,它自省且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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