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生日，妈妈请客吃饭。
一大桌子人，妈妈一直站着。她的笑容一直很灿烂。我要她坐着，她怕太挤了，说站着没事，更好抢菜。她站在她的妈妈身边，始终关注，一直不停夹菜。
年老的外婆穿着我前年给她买的衣服。不张扬的朱红色衬衫上有一些雅致的花儿，令外婆的脸色显得很好。老人家也需要打扮。
可大街小巷的店铺里，有关于老人的衣服是那么少。“因为老人家不值钱。”有一次逛街时，他这样跟我指出。说话一向有些刻薄的他，适合为这样的生活真相作诠释。那天晚上跟寻常一样匆匆而过，可是那句话一直留在我心里。
那是我第一次给老人买衣服。买的衣服是纽扣型的。仔细看衣服，还有一两颗扣子没有系好。老人家颤巍巍的手无法摸索倒腾好扣子。这不实用的衬衫，也许一年到头只穿这么一两次吧。负责照顾外婆的大舅妈坐在空调下面，感觉有点冷，提醒我妈把空调调高一点儿。
也许是见我不停关注我的妈妈，快四岁的小棠棠也对她的外婆喊了两次:“外婆，你怎么不坐着？”表弟表妹们中间间隔还挺大，但他们三个忙于玩弄手中的手机，对于大人让他们坐近围拢一点的吩咐充耳不闻。
表妹十九岁，花一样美好的年龄。姣好的容颜，高挑的个子，她俨然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昨天穿了露脐装，今天穿的是露背装。真是任性极了的青春。我在那样的年龄都最多只敢露腿，真是既羡慕又担心。
“青春是稀缺资源，钱也是。所以二者可以做等价交换。”周老师说的那句话涌上心头。虽然同样凉薄犀利，但却又是经典句子。放在哪里，放在哪个时代，这句话都不过时，不褪色。
我望着外婆，再望着表妹。一个是我的明天，一个是我的昨天。昨天已经挥霍完毕，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一去不返；明天好像还远着，皱纹还不太敢嚣张地马上爬过来。这是即将负重前行的年龄，上有老下有小。而“即将”二字，说明了还未负重。此时此刻，我依然是比较轻盈的。上有老护着，下有小有老帮忙看着。这样的年龄，在这样的时代，应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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