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冬暖夏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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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下岗摆摊

金虎在家人和医生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回到了久别的工厂，可刚到单位不久，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面临单位转型下岗。阿虎孤独地站在府桥头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阴云布满心头，一大家子的生活总不能一直让晓红一人承担，这些年来真苦了自己的爱人善良的晓红，本想苦尽甜来，生活又来考验，哪天是头，丢了铁饭碗，如何帮到家人，思绪正飞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卖零头布啦，2元一块，随拣随挑！”挑字的尾音拖得很长，寻着声音转头，唷，这不是单位一同下岗的大头兄弟？他在桥脚边地上铺了块塑料布，上面一大堆纯色的和花花绿绿的零头布，几个老太围着这堆花布东挑西挑，讨价还价买下自己喜欢的零布，一个说用淡蓝色零布给自己做件长袖的对门襟，一个说用黑色零布给老头做条牛头裤，另一个又说用花布给家里的孙辈做套夏装做条裙，这些老太太都有绝活，买了零布落落水自己动手做，穿着干净又舒服。阿虎打开紧锁的眉来到大头的地摊前：“嘿，大头，不错哎，卖起布来了，生意怎么样？”“唷，金虎哥，可好？我也没办法，要生活下去只能想办法，摆个摊赚点菜钱，还行！”“那大头兄弟，这些零布都是从哪里进的？”大头毫无保留，一五一十告诉了金虎，阿虎的心头一热的：就这么地了，放下身段也来摆一摊，至于卖什么，一点点来，慢慢推敲，跟着大头好好学。

第二天金虎瞒着家人随大头来到义乌小商品城进货，在大头的引导下也成了一名摆地摊的下岗工人。金虎进的是练习本、笔、橡皮、卷笔器等学习用品，在学校旁边摆着，避开女儿的学校，在塔小附近摆上，几天下来生意不错，心理有了底气，回家也好交待，有时还会买点菜什么的回家，让家人改善下伙食，但回家没告诉她们自己丢了饭碗，下了岗，省的跟着担心，等有点眉目再告诉她们也不迟。就这样，金虎按上班时间出门摆摊，下班时间收摊，家人也没引起注意和怀疑。

这一来一去金虎摆摊也半年有余，那天早上阿虎照例在学校门口摆放，刚摊开，就听有人喊：不好，快跑，城管来了！阿虎不知发生了什么，卷起地上的东西向一弄堂跑去：我的妈呀，曾经因为受伤走不快的双腿，今天却跑这么快，金虎也为自己的惊险动作吃惊了，因跑过猛心跳加快，以后会不会还这样东躲西躲，等缓过劲来，城管走了，大家又你一摊我一摊摆放，日子一久，都有一套对付城管的经验了，瞧这金虎，才半年时间就成摆摊高手，用蛇皮袋剪开，四周用铁丝圈起来，城管一来，一拉就收口，背起就可走，哈哈，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都是为了生计。生活就是这样考验磨练人，困难阻挡，你不低头，困难就绕道、退却，你强它就弱。但东躲西躲的日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得好好想个办法，多方打听，说领个执照，有个门面就可光明正大的赚钱。这执照倒好办，可店门怎么办，哪有钱买店面呢，只能小门面先租一间。金虎想得脑壳都疼，后来心一横，硬着头皮找了陈浩医生，求陈医生帮忙找一间学校附近价格又便宜的店面。陈浩欣然接受，难得金虎开口，找不到也得找。还是在塔小附近找了一店面，店面约4个平方，虽然小点，但位置好，与房东谈好价，商量好，房租每月100元，陈浩贴50，另50元租金由金虎付，统一口径：房租每月50，金虎自然不晓，回家把下岗、摆摊、躲避城管到租店的一切经过向晓红合盘托出。晓红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丈夫：“利害了金虎，开店了？”“是啊，真真切切的安心书店开起来了！”金虎也惊讶自己的决定，看着单薄苍白的妻子，突然一把搂过晓红紧紧抱在怀里，是一份感动，是一份愧疚，更是一份责任，此时想的最多的是金虎：要让我的家人过上好日子，加油哦金虎！晓红被丈夫这一搂，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老夫老妻了，让孩子看到...”“怕什么，我的老婆就是让人疼的，嘻嘻！”想不到阿虎还有这么一招，让里屋休息的老母开心暗笑，她终于看到儿子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谢谢观世音菩萨，阿弥陀佛！”杨师母又记起了菩萨的好，颤微微捻着佛珠，滚烫的老泪漱漱往下掉，那是幸福的泪，尽情地流吧，盼望这一天盼了多久啊。在客堂的晓红把头埋在丈虎宽厚的胸堂，任丈夫抚摸自己粗糙的头发，泪水沿着丈夫的胸口往下流，金虎感觉到热热的东西，知道那是爱妻委屈的泪，闭着眼睛默默感受。“爸爸妈妈奶奶，我放学啦！”安安边推门边喊，晓红赶紧推开阿虎，摸干泪：“女儿回来了，妈妈这就做饭，好久没吃鱼了，做道安安最喜欢吃的红烧鱼。”“有红烧鱼吃了，爸爸妈妈发工资了吗？”家里但凡有点好吃的，安安总会这么问。“是爸爸买的鱼，爸爸找到好工作了。”“真的吗，爸爸。”“真的真的，爸爸在学校门口租了间房开店，文具店，店名爸爸都想好了，叫安心文具店，安安心心的意思，好不好？”“太好了，爸爸，以后不用借同学的了。”“是的是的，女儿想要什么文具就跟爸爸说，爸爸下班带回来。”“今天太开心了！”这回轮到阿虎心酸，想想这些年苦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心里真不落忍。好在一切的努力都没白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能站起来，还能工作还能开店，这是上天眷顾善良的一家人，以后自己作为家的顶梁柱，得撑起来，像个顶梁柱的样子，让一家老小过上幸福的日子，至少一天要比一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