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谁谁,你还记得吗?”
每次同学或家人发问,我都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嗡嗡乱转。
那谁谁,我真的忘记了吗?
没有。
但要说我记得,那一定是冤枉了我。虽说算不上贵人忘事,发达忘了发小。
但记忆的遗忘,却是大脑的自主活动。他要忘了谁,我也没法插手,总不能指着它,痛骂它的的忘恩负义吧。
当然,这些都是玩笑话。是时间,冲刷掉了记忆。不仅让我变得更加沉熟稳重,而且也顺带洗掉了从前的不管美不美好的记忆。
我能把错都怪罪在时间身上吗?当然不能。
但说实话,这些记忆都是潜意识自动借助时间这样利器,将选定的记忆撕碎,扔进了黑暗的垃圾桶。而且,这垃圾桶还不允许你去重新将垃圾捡回来。
将那些关于友谊的记忆,扔进垃圾桶的,我称之为贩卖友谊。
贩卖,顾名思义,便是交换。将那些有的没的,存在的,臆想的,一股脑扔出去,换取一些精神安慰或者保护自己的砝码。
人常说,好的经历不易记住,反而那些坏的容易记住。
回首过去,无数的愉悦记忆已经被忘记,那些灰暗的记忆却如影随形,正验了那句老话。
前几周,老同学举行聚会,来的都是几年前还特别熟络的同学朋友。但如今一看,不一定会第一时间认出,甚至经人提醒都忘记有这人的存在。
旁人提醒,他和你几年前还是穿一条裤子的朋友呢。
我有些意外,但燃尽脑汁,都没有这人的具体信息,只是报以歉意的微笑,然后假装忆起,尽是陪酒。
落座后,看着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庞,微微发愣。
我问自己,这些人我还记得谁?
仔细一想,大多数都已成为记忆的灰烬,美好的或熟悉的都在几年前的日子里燃烧尽。
如今,参加这场聚会就像参加相亲大会,大多不认识,各自装的很熟在聊着天。
友人和旁人一番寒暄后就坐在我的旁边,我便问起那些“我们”之间的故事。
友人起初很诧异,但还是耐着性子和我说了当年的一些往事。
我沉默的听着,看着他们寒暄的脸庞。真真假假的笑容和热情,让空气弥漫着晚间略微苦涩的樟树味。
光影不自然的变换,迷离的光线将这里分为两个世界,阻隔在我和旁人间。
“你们曾经一起躲在被窝里偷看漫画,还被老师抓住一起罚站。”
“…”
听完友人的叙述后,我有些迷晕。
世界好似不真实,在不规律地晃动。
“我们”,曾经这么熟悉?
是真的忘记,还是下意识的主动屏蔽了这些记忆?
说不上来的惆怅和苦涩,手中的酒水刹那间失去了味道。
哦,原来我们也曾经那么熟悉,那么亲近,那么兄弟。
晚后回家,我妈问我:“今晚看见那谁谁了吗?”
“看见了,但是记不太清楚了。”
“你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他还来过我们家吃饭呢,你不记得了?”
真的忘了,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时候,记忆便消失了。
拿起手机,翻开刚加的他的微信,看到他刚发的朋友圈。
“今天举行同学聚会,大家的变化还挺大,甚至有些人都不记得了。”
打开输入框,输入’是啊,大家的变化都挺大的,有空一起聚聚’,犹豫良久,删掉重输’今天的聚会很开心,我们老朋友终又相见’,打完后停顿许久,删完,点了个赞。
是啊,我们都是“贵人多忘事”,也仅有输入法中词条还记得你我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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