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召南•野有死麕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本篇是女子敦促男子来提亲的诗,与《王风•丘中有麻》主旨一致。诗文分三段叙事和一段议论,先来看叙事部分: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
野有死鹿,白茅纯束。
麕(jūn君),一种小鹿。 麕、鹿,这些动物的皮都是相亲用的礼品,参考《仪礼•士昏礼》。
纯(tún屯),束。纯束,捆扎,连绵词。
白茅,古人祭祀、赠礼时用的包装物,《周易•大过》有“藉用白茅”。
这句的意思是:郊野有现成的死鹿,用白茅包好鹿皮,来作提亲的礼物。这是待嫁女子的口气。男子本来需要猎鹿来送礼,“野有死鹿”就省事多了。这样描写显然是为了表现女子急切的心情。同样,提亲送礼也有猎捕鸿雁的,参考《郑风•女曰鸡鸣》。
林有朴樕
朴樕(pú sù),低矮的树木,叠韵词。
这句的意思是:树林中有很多触手可及的小树木。“析薪”即砍柴,在诗文中是准备婚嫁的符号,《唐风•绸缪》有“绸缪束薪”,《周南•汉广》有“翘翘错薪”。这句的含义与“野有死鹿”类似,都是在讲:婚嫁物品唾手可得。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舒,放松。脱脱,舒缓之貌。 感,通撼,触动。
帨(shuì税),蔽膝,古时女子的服装。 尨(máng芒),猛犬。
这句是女子第一人称的语气:放松、慢来,别碰我的衣裙,别让我家的狗冲你叫。这是女子教育男子,在结婚之前放规矩一点儿。接着看议论部分:
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有女如玉。
怀春,思春,这里指女子情窦已开。
吉士,善良之士。诗文中凡“士”与“女”同时出现,都是指未婚男女。
诱,引导,这里指提亲,《论语》有“循循善诱”。
这段诗文是讲:亭亭玉立的女子情窦已开,善良之士快来提亲。这段是第三人称的议论,与叙事部分有人称的变化,不可混淆。
总结一下,“猎鹿”与“析薪”都是婚嫁之礼的符号。旧解一般认为本篇是,女子写给猎人的情诗。这是错误地将常用的符号,当作一般叙事来理解。本篇反映的是古代贵族的婚嫁伦理:一方面渴望婚姻,一方面恪守礼仪。即“发乎情,止乎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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