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三棵槐树一定是人栽下去的。
屋后的空地以前应该是生产队的队屋,我看到东边西边的香樟树,北面的泡桐,都是乱糟糟,天然生成的。唯有槐树不同,三棵树直径都差不多都在三十公分上下,高度齐整,最主要是相互之间的距离相等。树在房子的西南角,夏日可以遮挡午后火辣辣的阳光。
知道有槐树,是前年暖春的一个午后。我卧在床上正做着白日梦。屋外忽地就有了一阵喧哗,透过厚厚的墙壁直奔我的耳根。似有一双无形的手,牵我坐起。出门,寻声踱至墙角。风柔柔地抚弄着衣服的下摆,拂在脸上,如婴儿手般细嫩。每一缕光线都经过沸水浸润,多加一件衣服也承受不了它的热情。
阳光下几个身着红色毛衣的女子,像几团燃烧的火苗时高时低,有人伸着细长的竹竿在钩槐花,寂静的小树林里,有了她们肆意地欢笑声,还有树枝“咔嚓”地断裂声,如撕锦帛。
她们钩下来绿叶尚未成形的树枝,一串串冒着汽泡般白色的槐花,也钩下一阵阵清香,一股浓浓的思乡情。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我便觉得这三棵槐树伸不长枝头,是每年槐花盛开的时候,就有人过来勾折了。眼下又是人间四月天,连续几日阳光温润,风儿轻拂。槐树的枝头,一串串的花蕾正旺,远望一树繁花。可是空地是空的,槐树四周静静的,只有几只鸟儿欢快地寻觅早熟的草籽。槐花寂寞地轻摇慢摆,也不知道有没有贪婪的眼光投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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